但那段記憶太短了,遲錚自己判斷大概都不足一天。
夙辭抹去了他不足一天的記憶。
自己還是十五的時候,每時每刻都行事悖亂,有什麼事就那麼特殊,值得夙辭專門抹去?
還是說夙辭當時做了什麼,他不願意讓自己記得?
遲錚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當日已經走到山窮水絕那一步,到底還有什麼更過分或是更要緊的事,是夙辭非要自己忘記的。
“這種事,你拷打我也沒用……”大乾元似乎能感知到遲錚在想什麼,淡淡道,“岑天河那麼想找回當初的記憶,費盡心力也隻能靠著夙辭的筆記猜測個大概,記憶被抹去就是抹去了,永遠回不來的,而且我也並不知道你被抹去的是什麼,無從告知。”
“你是害怕了?”遲錚冷漠的看著島嶼腹地,“放心,沒想問你,我也沒準備徹底把這拆碎了,我不敢讓你死……我還等著看你再次見到夙辭那狼狽的樣子,我怎麼甘心讓你死……”
“咱們倆,都要留著一條命見夙辭,欠債還錢,殺人償命……誰也別想逃。”
大乾元低聲沉吟:“我早就想償命了,十五,我如果說我早就後悔了,你信不信?”
“我的記憶夙辭抹的掉,但他自己的清理不了……”遲錚自己同自己說話,“千途早晚有天能夢到,我不信我弄不清楚那天發生了什麼。”
“我沒心思去想你後不後悔,你算什麼東西……”遲錚瞥了萬靈島腹地一眼,“從始至終,有人在意過你?夙辭當年倒是在意過,萬靈島剛剛有一點不對勁的時候,他就很擔心你,你珍惜了?”
想到這,遲錚那為數不多的自負又被他拚拚湊湊的撿了起來,“你自己作死,才落的現在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下場。我和你可不一樣,我比你討人喜歡的多,別管我是不是裝的……千途就是喜歡我喜歡的不得了。”
“你不稀罕的關心,他全給我了。”
“他疼我,疼的全心全意。”
“知道嗎?我早起少吃一口飯,晚上多咳一聲,千途都要擔心……你呢?從現在到你徹底畸變消逝,受多少苦,也不會有人關心你了。”
遲錚覺得有趣,大乾元擅長誅心,沒想到有天也能落得被自己譏諷的境地,遲錚模仿著夙辭的語氣,“大乾元,我覺得萬靈島的靈力有些不對勁,您有沒有受影響?”
“你當年要是全然信任夙辭,沒有故意冷待他,始終如一的慈和待他……他怎麼會寂寞到喜歡上我這種惡靈?”感受到大乾元的靈力在痛苦起伏,遲錚笑了下,“是你把他一步步推到我這裏來的,你居然還想讓我愧疚,我愧疚什麼?你說你後悔了,我信啊。”
“不是你一再把他推向我,我今天怎麼能站在這裏,反過來對你施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