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運賭坊二樓一間裝潢豪華的房間內,這裏一張寬大的賭桌置在中央,一名男子坐在椅子上,在桌上把玩著骰子。
男子麵相和張如玉有六分相似,頗為俊秀,隻不過臉色帶著蒼白,身材十分的瘦削,最重要眼底的輕浮,嚴重地將這種秀氣破壞殆盡,讓人一看都覺得他像紈絝子弟。而男子也的確不學無術。男子名叫張如霖,是左相張晉的六子,因為家中最小再加上從小身體就孱弱的原因,張晉很是寵他,基本上可以說事事順著他的意。
張如霖不懂文,不懂武,不過賭術卻是極為精通,正因如此,張晉就將鴻運賭坊交給他打理。
看向站在一旁的一名老者,張如霖命令道:“記住,等一會那人來拿銀子時,無論如何都要引他上來賭上一局!哼,想要我們鴻運賭坊的銀兩,那也要有這個本事才行!”
“是,公子。”老者恭謹回道。老者身穿一身墨綠袍子,白發白須,長相和善,眼中卻是精光閃閃,他是鴻運賭坊的總管。
老者退出房間,立時招過一名手下詢問:“已經調查過了嗎?”
“總管,查過了。”那名手下回道:“由於下注的金額較大,而且他是唯一一個買風淺休贏的,我們當天就去查探他的身份背景。是一名商人,生意做得倒算是好,而且有祖業,上下幾代沒有人進朝為官。”
“這個背景倒是很好。”老者點頭道:“其實就是朝中有人也沒有什麼,隻要不是幾位皇子、王爺還有外姓王就好,尤其不要是風王!”如果說他們主子最忌憚的人是誰,就非風王莫屬了!如果贏錢的人和這些人沾上關係,他們就要重新考慮使詐讓那人參加賭局,從而騙回銀子這件事。
“這些屬下查得清楚,他和貴人們沒有關係,那人不過是一名家族世代經商的商人。”手下道。
“那他知不知道他為什麼會買風淺休贏?”老者問道。個個都沒有買風淺休贏,就隻有他一個這麼做,雖然查過背景什麼的,但事情不知道還會不會有蹊蹺。小心駛得萬年船,雖然這鴻運賭坊是由張如霖打理,但真正出了什麼事,相爺怪罪的肯定是他這個賭坊總管,而不是他疼愛的兒子。
“當時那人說是祖先托夢給他,在場的人都對他嗤之以鼻,但那人還是堅持己見。”手下回道。
“祖先托夢?”這種事都有?古代的人都有點迷信。老者對這沒有相信可也沒有過分懷疑。
“好了,下去準備,等那人到來!”老者吩咐道,也邁著步伐下樓去。
此時,樓下的眾人也在等贏錢的人到來。這場比賽賭局在賽果出來後的兩個時辰內必須到場兌現,逾期不候,現在隻還剩下一個時辰了。
賭輸了的人是邊罵邊等,所有人都想看看是誰這麼走運,居然買風淺休這匹超級大黑馬贏!
“豈有此理,風淺休這個大草包害得老子輸了錢!”
……
等待過程中,罵聲一片。
二樓的一名身穿堇色錦袍,略顯肥胖的中年人,似乎等得有點不耐煩,此時聽得樓下的謾罵,來了興致,於是乎
清了清嗓子,朝下說了說當時他在華園看到的比賽情景。
一聽他的話語,樓下方才還罵得響亮,罵得理直氣壯的眾人頓時傻眼了。
“不是吧?風淺休這麼恐怖?居然一炷香時間作詩三十多首?而且首首上乘?”
“連三百年前磐石畫聖的秘技‘潛移默化’都懂,引蝶改畫!?”
“最變態的是,像變戲法一般,從一個手無搏雞之力之力的弱女子變得一個一擊就能震撼全場的武功高手!?”
“天啊,這還是人麼?”
……
方才所有的咒罵聲,抱怨聲都變成了驚訝聲,聽聞者個個一臉的震驚和不可置信。
有人提出疑問,有好些人提出質疑,隻不過聽到中年人亮出他哥的身份,他哥是皇宮的侍衛統領,表示懷疑的人都差不多噤聲,畢竟人家身份擺在那裏,加上和風淺休沒有關係,憑什麼說謊?又加上其他一些看過比賽的人也是表示的確如此,而且他們的身份背景比那名肥胖的中年人還要好,這麼幾番,所有人都信了,相信風淺休的確是贏了比賽,不是湊巧或者使詐,而是憑實力去贏了!
“傳聞果然不可信!什麼草包、癡傻簡直狗屁!”
“我覺得不是八年前的傳聞為假,而是藥王穀太變態了,居然讓一名癡兒變天才!”
……
人人都禁不住地唏噓。
“要我說,最變態的不是風淺休,而是這次買風淺休贏的人!”
這句話從一中年人口中發出,個個都覺得如此,於是乎話題又落在唯一買風淺休贏的人是誰這個話題上。
楚千風跟著風淺休進到賭坊裏麵,看著周圍烏煙瘴氣的情景,有些無奈道:“休兒,你想要銀子,去山莊取便是了。想要多少都可以。”聽得一些飄過來的話語,他知道今天的比賽被鴻運賭坊用來開賭了。整盤賭局隻有唯一一個人買風淺休贏。今天是兌現日,風淺休會出現在鴻運賭坊,一想他就知道事情的始末了。那個在賭局中買風淺休贏的人就是風淺休自己,今天她來就是取錢的。
“不單是銀子問題,誰叫他們拿我開賭,而且我的賠率是一千,我不賺回去,怎對得起自己?還有放著銀子誰不賺?銀子這玩意,沒有人會嫌多的。”風淺休不滿道。
這話聽起來是很有道理,換做其他人也的確會這麼做,但她風淺休可是懶得很呢!
側目對上風淺休微閃光芒的眼眸,楚千風心微微一緊:“休兒,你來這是為了我?”今晚就要解毒了,她現在來這,而且還似乎一定要得到什麼的樣子,聯想起來,怕就是為了他。
見楚千風已經猜到,風淺休也不隱瞞了:“是為了保證解毒過程不出意外,或者出了意外能得到最好的補救。”
“我這隻是身為大夫的責任,不是為了你……”風淺休反駁,這話說得有點矯情。
楚千風看向風淺休輕輕抖動的長而翹的睫毛,心間彌漫感動,直有種想摟她入懷的衝動,而他也的確是這麼做了。
手一動就將風淺休纖細溫軟的身子帶進懷裏,口中也動情地叫道:“休兒……”
風淺休直入一溫暖精實的懷抱,微微一怔,這時聽得周圍叫賭聲低了下來,抽氣的聲音響起,回過神輕輕推開楚千風:“我們是兩個‘男’的,還在大庭廣眾。”唇角抽了抽,風淺休就後悔自己也裝扮成男的了,如若是女裝還好一點吧?至少沒有那麼冠冕堂皇地宣揚斷袖。不過誰叫她當時下注時就是男裝扮相呢?換一個樣子,誰給她兌錢?
收到無數道震驚的視線,風淺休有些鬱悶。她現在事情還沒有辦完呢,招惹這麼多人圍觀的。
“是他!”一道聲音從那張最大的賭桌後響起。
那是當時接受風淺休下注的荷官,此時看到風淺休就將她認了出來。
“他?”眾人都轉回頭,向那名荷官問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