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滿咬了咬牙:“她能為你做的,我也可以。”
我勉強笑了笑:“我懂,謝謝你,但是瀟湘隻有一個。”
阿滿的手攥緊了,大聲說道:“你怎麼就是不明白——她之所以不想讓你死,也隻不過是因為她想借著你的身體重生?”
這句話讓我的心倏然疼了一下,高中時候高亞聰的那個笑容瞬間就浮上了心頭。
但我還是說道:“我願意信她。”
阿滿眼裏的光瞬間就暗了下去,這才說道:“如果你堅持,那你可以找鬼……”
程星河忽然拉了我一下:“你別逼她。雖然她在寄身符裏,可她好歹還是個神靈。”
我這才想起來——神靈是不能隨便幹涉人生死的。
這樣的話,她會受到天罰。
好險釀成大錯,我立刻說道:“阿滿,你回去吧。”
阿滿還想說話,可她寄身符在我這,我讓她回去,她必須回去。
這個時候,不少聲音在這裏靠攏,像是高階天師追過來了——對了,瀟湘這一出來,把他們全引來了。
程星河把八角盒裝在了懷裏,問我:“你還能走嗎?”
毒在右手上,按說不妨事,可我走了幾步,那劇痛讓人眼前直發白,我膝蓋一軟就跪在了草叢裏,蹭了一身的露水。
他直接把我拽在了後背上,一下站起來了:“啞巴蘭,斷後。”
啞巴蘭愣了愣,豁然就站起來了,回頭冷冷的看著身後:“放心。”
我立刻說道:“你是不是傻,帶著我,你們走不出去!”
我有瀟湘的氣息,對那些高階天師來說,跟指南針一樣。
程星河沒回頭:“把嘴閉上。”
他矮了矮身子,對著一個方向就跑了過去。
“在那呢!追!”
“這破局人膽子真不小,竟然敢上天師府來送人頭!”
那些聲音越靠越近,我聽見身後一陣打起來的聲音。
我想回頭看看,可右手的劇痛讓眼睛越來越白,死死的咬住了牙,程星河一邊跑,一邊說道:“想喊就喊出來。”
喊個屁,又不是生孩子。
我抓住了程星河的肩膀:“我不想砍右手……”
程星河一邊躲閃,一邊不帶情緒的說道:“你他媽的是不是傻,就算你當了楊過,也比當屍體好。”
幾道破風聲直往這邊撲,我聞到了很新鮮的血腥氣,低頭一看,程星河的耳朵破了很大的口子,可他還是拚命的往前跑,像是根本沒覺出來。
他不是挺怕死的嗎?
那些聲音越來越近了……
我抓住他:“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你帶著啞巴蘭快跑。”
程星河不吭聲。
“一個人死,也比三個人一起死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