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著座位也是按著品階分的。
風水行當跟許多傳統行當一樣,講究尊師重道,師父坐前麵,徒弟應該站在後麵——其實後麵一排也有椅子,但是按著規矩,徒弟有椅子也不能坐,以示尊敬。
我倒是覺得沒啥意思,又沒長痔瘡,憑啥不能坐。
結果沒想到,我屁股剛落在了椅子麵兒上,忽然就有個人尖叫了起來:“你哪個喲?”
這一聲嚇了我一跳,回頭一瞅是個鞋拔子臉女人。
那女的穿著一身怪裏怪氣的民族服裝,一隻手還捂著胸口,看我跟看怪物似得。
不知道還以為我把她怎麼著了呢。
她這麼一叫喚,把周圍人的視線全吸引過來了。
那女人站了起來,指著我就說道:“你不是風水行的人吧?一個徒弟,坐主位上幹麼子?這是大逆不道,死了要下油鍋炸的嗦!”
又是看我這個玄階的品階,不像是受邀之列。
我把請柬打開,她看了一眼,抱住了自己胳膊,連連搖頭:“不可能,這是青囊大會嗦——全國的精英個個排著隊都進不來咯,怎麼讓你混進來的?”
誰混了?
這個女的自己也隻不過是地階四品,比我高一層罷了,怎麼就至於這麼大優越感了?
那模樣就跟怕我有啥傳染病,把她汙染了一樣。
周圍的人一聽,也都嘀咕了起來:“真的是玄階……”
“這誰派的請柬,這種人都能進來,青囊大會還有什麼含金量?”
這些人不知道是怎麼拚殺,才到了這個位置上,所以看見我一個玄階,竟然能大搖大擺跟他們坐在一起,心裏當然不平衡。
鞋拔子掃了我腰一眼,沒看見風水鈴,表情更驚恐了:“哎也,不光是玄階,還是沒門沒派的野狐禪呢!”
周圍的人也是大吃一驚:“還真是,什麼阿貓阿狗,也能占個一席之地了,這種會也好意思稱為精英會?”
鞋拔子站起來,受到驚嚇似得說道:“我不可能跟這種人坐一起——太掉價了啊!不知道的,以為我跟他有什麼關係呢!”
你想的是不是也太多了?
她甚至還捂著鼻子,想換個坐位——說她對野狐禪過敏。
可周圍的人全拿我敬而遠之,沒一個願意坐在我旁邊的。
程星河忍不住了:“也太欺負人了,我們光明正大憑請柬進來的……”
“你要換位置是不是?”可這個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我跟你換!”
周圍的人一聽這個聲音,頓時都給愣住了,全把視線投了過來。
一回頭,我頓時高興了起來——黃老頭子!
黃老頭子跟以前沒什麼變化,還是扛著個羅鍋,笑起來看不見眼:“李老弟,你這身子板,恢複的挺快的嘛,上次見你,都讓人打成爛肘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