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本地人忌諱這個。
她見了小孩兒,總是喜歡——她是不敢靠近的,但是她想把自己的“好東西”給小孩兒。
那天一個戴著虎頭兜帽的小孩兒進樹林子裏玩兒,她給了那個小孩兒一個她最喜歡的蒲扇仙人。
小孩兒歡天喜地拿走了之後,就再也沒出現過。
不知道誰看見了這一幕,傳了出去——說她平時看小孩兒的眼神,老是直勾勾的,怕沒打好主意,小孩兒讓她給吃了!
她當然說沒有,可傳言有鼻子有眼兒的,沒人信她。
丟孩子的那家人找到了這裏,對她拳打腳踢,逼問她孩子上哪兒去了?
她打不出來,差點被活活打死。
疼啊……比她丈夫的耳朵還疼。
但她不想死,她還想著看“虎兒”的孩子長大。
她勉強活了下來,還是趴在老地方,去看放學的小孩兒。
能看這一眼,比什麼靈丹妙藥都管用。
可她沒想到的是,那個小孩兒後來帶著他的朋友,幹出了那麼可怕的事兒。
那天晚上,她正夢見自己跟小孩兒坐在了一個餐桌上,給小孩兒夾魚夾肉,忽然一盆冷水就澆在了她腦袋上。
她猛地睜開了眼睛,看見自己夢想成真,那個小孩兒就站在了自己麵前。
她高興了起來,都顧不上把腦袋上的水擦下去,隻想著,我想讓這個孩子高興。
可她什麼都沒有,隻想起來,自己有一套麵人。
這些麵人是個有錢人家請她哭喪的時候她留下的,好看呢!
她趕緊把麵人給找出來,就想分發給這些小孩兒,可是一陣劇痛把她這個動作截住了。
她日思夜想的小孩兒,把一個削的非常鋒銳的竹簽子插在了她身上。
她想不明白是為什麼。
而剩下的小孩兒一擁而上,眼神狂熱,像是一群幼年的凶獸。
她死了。
被丟在了這塊地上。
她再也見不到那個孩子了,很遺憾。
這地方本來就有靈氣,她的怨氣紮了根,一直不肯輪回。
她記得,那麵人還沒來得及交到了小孩兒手上呢!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被起出來了。
“臥槽,還他媽的沒爛呢!”
那個小孩兒?長大了。
再後來,她被人貼了一張符咒,竟然又能動了。
可跟皮影戲的傀儡一樣,她隻能照著貼符人的意思來動。
她把那群長大了的小孩兒拉進了水裏。
她確實怨恨,是因為他們,自己才沒能活著看那孩子長大。
本來她隻應該拉他們下水,是她自己沒忘記那些麵人——還沒給他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