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血動物一般是不喜歡熱鬧場合的,而是會在冷清的地方守株待兔。
可冷清的地方這麼多,上哪兒找呢。
我還想起來了,昨天跟高額頭告別的時候,影影綽綽就看見後麵像是個人影,可那個人影又快又遠,也沒看清楚,現在想來,很有可能那個時候,杜大先生就跑出來了。
媽的,要是當初長個心眼兒追上去就好了。
正這個時候,一轉身,我就撞到了什麼東西上。
那一票人,抬著一個紅緞子蓋著的大籃子,好似送生辰綱的梁山好漢一樣。
我正撞在了紅布覆蓋的東西上,隻聽啪一聲,那東西竟然還像是很嬌貴,發出了一聲脆響。
我立馬道了個歉,說要是撞壞了我賠。
可一個人上來就推了我一把:“格老子的,你小子走路不長眼睛麼?道個歉就有用了?撞壞了我的東西,把你全家的腰子賣了也賠不起!”
是一個中年人。
他挺著一個目測就能測出三高的大肚子正在跳腳——八個月的孕婦都夠嗆能有他那個規模。
而他一隻手指著我,另一隻手就扶在肚子上,好似一頭更年期海豹。
他手下趕緊就把紅布撩開了,這一撩開,我看見了裏麵的東西。
是一個珊瑚樹。
珊瑚大家都見過,但是那麼豔麗的珊瑚恐怕並不多見——鮮紅如血,絢爛非常,枝丫也精雕細琢一般,非常漂亮。
他手下立刻就觀察了一番,這一觀察不要緊,立刻大聲說道:“哥,壞事兒了——這個瘟生把咱們的晚霞珊瑚給撞碎了!”
果然,是被我給撞下去了一小塊——是個指甲蓋大的小枝丫。
海豹一看,臉色頓時就變了:“這可是給杜大先生的壽禮……”
說著,暴怒轉身,揚起手,肥厚的手掌對著我的臉就要扇下來。
我還看出來了——他那隻手掌上凝結著一絲一絲的煞氣,應該是練了類似誅邪手的功夫。
海豹是個地階二品,身上一股子大大咧咧的屍氣。
是個武先生,恐怕還經常跟凶屍打交道。
這一巴掌運了八成力氣,要是普通人,隻怕下巴都能被扇掉一半。
下死手啊。
可一隻手一下就擋在了那個人的手下——高額頭。
高額頭跟那個大肚子道歉:“林先生,這是我們一個外地的朋友,不懂咱們這邊的規矩,我現在就帶著他走……”
高額頭不是挺不可一世的嗎,而且,高額頭比這個海豹還高一層,跟個晚輩,至於這麼客氣?
而高額頭壓低了聲音說道:“李先生,你先忍一忍,這個人,是我們西川的要緊人物,不好得罪。”
我也懶得跟那個海豹計較——現在最重要的,是把杜大先生給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