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星河皺起眉頭:“下山?不是,都走到這裏了,怎麼下山?”
白藿香也安慰她,別害怕,有話好好說,那個東西,是不是有什麼講究。
可蒼蠅拍結結巴巴的就說道:“那是——是爬爬胎!”
爬爬胎?那又是什麼玩意兒?
蒼蠅拍哆嗦了半天,才告訴我們:“那是,是聖水老爺的使者……”
原來,蒼蠅拍這裏有一個習俗。
隻要孩子死了,那就是說明,這孩子被聖水老爺看中了。
你不能私自處理這孩子的屍體,而是要把這個屍體放在榮闊雪山上——孩子不算離開人間,是侍奉聖水老爺去了。
蒼蠅拍有個八歲的弟弟,也給夭折了,就被奉上了雪山。
程星河皺起了眉頭:“那,跟天葬差不多?”
蒼蠅拍快哭出來了:“沒有那麼簡單——當時奉爬爬胎的時候,有個忌諱,就是送屍體的人下山,不能回頭,我實在是想我弟弟,就回頭偷看了一眼,可我親眼看見,我弟弟的屍體翻身起來,自己奔著山頂就爬上去了!”
這是,詐屍?
她把眼淚擦下去,接著說道:“隻要見到了爬爬胎,就說明——聖水老爺,不歡迎你們,是來趕人了,現在就得走,不走的話……”
我盯著蒼蠅拍:“不走怎麼樣?”
蒼蠅拍舔了舔幹裂的嘴唇,眼睛映照出了紅彤彤的火苗和我的臉:“會讓爬爬胎,把你們吃了。”
那東西,吃人?
可現在這個情形,蒼蠅拍自己也知道,哪怕是想走,也走不了。
程星河和啞巴蘭精力過剩,倒是躍躍欲試,看看那個爬爬胎到底什麼樣子,可眼瞅著四處都沒有那東西的影子。
這麼一鬧騰,時間也不早了。
我一尋思,說還跟上次去喀爾巴城一樣,大家休息,輪番值夜。
蒼蠅拍雖然嚇的高原紅都褪色了,但還是猛地站起來,大聲說道:“我,我來守夜!我都收了錢了!”
我讓她別老把錢拎出來,大家現如今遇上了麻煩,活下去最要緊,她雖然是本地人,到底也是姑娘家,體格不比我們,還是先休息吧。
休息不好,明天怎麼帶路?
蒼蠅拍沒轍,這才特別不好意思的躺下了,嘴裏喃喃的還是那句都收了錢了。
說是輪番,蘇尋有高原反應,守夜的也就我,啞巴蘭,大瞎馬,程星河四個。
我是第一個,瞅著那堆火就尋思了起來,雪觀音跟那個聖水老爺,到底是他娘怎麼回事,聖水老爺又為什麼那麼恨風水師,更重要的是,三川紅蓮到底在什麼地方,我能不能找著?
一隻手不由自主的摸在脖子裏的逆鱗上,瀟湘,你可一定得堅持住,找到了三川紅蓮,咱們就能見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