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了……
雪觀音整個人僵住了。
她沒法相信,有人能在風門陣裏,扛住四步。
但看著我身上的傷,她明顯高興了起來,一抬手,地上那些石筍也拔地而起,對著我就撞了過來。
可這幾次,我已經有了經驗——靠著公孫統教給的步法,我已經清楚的知道了這些銳物衝到了我身上的規律。
第一個是艮位,第二個是坤位,第三個是震位,第四個是離位。
龍鱗猛地從那些相對的位置滋生出來,把那些石筍,全擋住了。
當然,哪怕有龍鱗,那個衝擊力還是很大的,我隻覺得骨頭都要被撞碎了,可咬住牙,就是不後退。
雪觀音注意到我這麼快就摸清楚了規律,胸前的起伏,頓時就劇烈了。
她不想相信,但她不得不信。
第五步,尖銳的樹枝,第六步,更重的風——每一步,都有可怕的東西,但是我還是挺住了。
雪觀音的身形有些搖搖晃晃的——她習慣了,把所有事情都掌握在自己手裏,一旦失控,她是要慌的。
而這個時候,她身後轟然一聲響,許多山石,對著我就衝過來了。
那個勢頭,把人碾死也是小意思。
而且,快的要命。
但是我不能躲。
我要比她更快。
強忍著劇痛,在她難以置信的眼神下,我一步跨過最後的距離,玄素尺一震,果然,一下把她掀的退了一步。
她腳底下的位置——確實有一個凸起,玄素尺掃過去,土層被直接劈開,裏麵埋著一個東西,像是一枚桃核。
陣眼!
果然,這一瞬間,那一股子妖風,一下就停住了。
周圍瞬間安靜了下來,我聽到了蘇尋在身後,鬆了一口氣的聲音。
多虧你了。
而雪觀音就在我麵前。
水麵映出了瀲灩的光,正照在了她臉上。
我看到了一個身材纖細,麵容枯槁,眼窩深陷的女人。
她頂著一頭亂發,膚色發青——看上去,非但沒有想象之中那麼窮凶極惡,甚至有點——可憐。
跟我想象之中,完全不一樣,簡直就是書畫之中的深閨怨婦。
好像——飽受折磨。
對了,她好像是個失去丈夫的妻子,兒子殘廢的母親。
她臉上不光有怨恨,還有絕望。
我聽到她幹裂的嘴唇喃喃吐出這麼句話:“怎麼可能……我……老了?”
我心裏忽然一動,如果我出了什麼事兒,我媽會為了我擔心的形容枯槁,為了我拚上性命複仇嗎?
我立刻說道:“這件事兒裏麵有誤會,你聽我說,你是被人給利用了,我你丈夫和兒子,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