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容顏,沒法用言語形容。
我不是沒見過世麵,瀟湘,河洛,大山魅,哪一個不是傾國傾城的美貌,可這個女人的模樣,是非常特別的。
什麼梨花帶雨,什麼桃花含春,任何形容詞跟她相比,全配不上她。
那種感覺——讓人想保護她,愛惜她,為了她,做什麼事情都行。
她一雙攝魂奪魄的眼睛看著我,像是能把人心給吸進去,仿佛世上除了她,什麼都虛化了。
她那魅惑的聲音輕輕的說道:“跑——往半青半黃的地方跑。”
她讓我跑。
我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五感不可思議的就敏銳了起來——用公孫統教給我的法子,感覺出來,身後那家夥的弱點,就在我脖子下三寸。
比我矮。
我一隻手撩起了水天王的神氣,左手五指一曲,對著那個位置,精準的抓了過去。
應該是咽喉的位置。
可那個東西的觸感跟一般人的咽喉不一樣,很怪。
人是有皮膚,有骨血的,所以你要傷人,必定會被皮膚阻礙。
可穿到了那個東西身上,卻簡直跟把手指插入果凍裏一樣,柔潤,順滑,汁水四濺。
這個東西,是什麼玩意兒?果凍精?
一股子血腥氣炸起來,我聽到身後一陣痛苦的哀嚎。
接著,那東西的聲音猛地凶狠了起來:“我饒不了你,還有你——你敢背叛我,吃裏扒外……”
周圍的一切,猛地就跟著這個聲音,一起扭曲了起來,好像這地方,整個要坍塌一樣!
對了,這地方的幻象,是這個東西製造出來的,它受了傷,這地方肯定也不穩。
我立刻抓住了七星龍泉,對著身後就橫掃了過去。
“跑!”
可這個時候,那個美人的聲音猛地提高,帶著說不出的央求和決絕。
照著我平時的性格,本來應該乘勝追擊的,可我跟被洗腦了一樣,隻記得——她讓我跑,我得跑。
我轉身對著花窗就撞了過去。
果然,這一瞬間,牆上的汝窯盤子,桌子上的四耳梅花美人罐,甚至雕花櫃子,檀木圓凳,忽然對著我剛才站的位置,從四麵八方,猛地集中砸了過去。
那個勢頭,又快又恨,劃出了數不清的破風聲。
那些東西集中爆開,木屑,瓷片,濺的到處都是,一道鋒銳的破風聲從我臉上劃過,我立馬覺出了疼。
這不光是幻境,在這裏出事,真的會死。
我這才覺出了隱隱的後怕——那個東西,能操控這個環境之中的一切?
而身體沒等著分神的腦子做指令,已經忠實的按照美人骨的話,雙手護住了頭,從花窗上直接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