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到底是個地階一品,雖然隻是文先生,可也算是一把好手。
但是再找過去,她才驀然發現,江景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不見了。
她臉色徹底白了,嘴角直抽,幹癟的胸膛一起一伏,猶如兩扇風箱。
她身後的人一個比一個緊張,小心翼翼的問道:“秦天師,咱們……”
金毛獅王攥緊了拳頭,一肚子氣正好全撒到了那個人身上:“你說呢?李茂昌留下這個禍胎,早晚……”
但是,她碰到了我視線,還是鬆動下來了,一擺手,前麵的天師全讓出了一條路。
她不情不願的往前走。
帶路了。
得趕緊過去——我有些擔心,也不知道厭勝門的現在怎麼樣了,有沒有其他的死傷。
畢竟,這是天師府,人家的地盤。
我立馬把江采萍背在了身上,找了傷勢沒那麼嚴重的厭勝門人,來看管死傷的那些。
江采萍雖然勉強還有實體,但是身體幾乎是沒有任何重量的,貼在身上,隻微微發涼。
她的陰氣,被這裏的神氣,傷的太厲害了。
我有點擔心,立刻看向了大潘:“你幫我個忙,把她給送出去……”
可沒想到,江采萍的聲音輕輕就響了起來:“我不走。”
“你不能再留在這裏了……”
不然的話,她隻會再“死”一次。
可江采萍微微一笑:“夫唱妾隨——哪怕魂飛魄散,隻要跟相公在一起,妾才安心。”
大潘歎了口氣,從口袋裏摸出來了一個黑皴皴的東西,塞給了我。
我一瞅,是個又髒又舊的破布袋子。
上麵一股子怪味兒,不知道多長時間沒洗了。
程星河伸過腦袋:“你以前收過破爛兒?那咱們算是同行啊。”
大潘答道:“你懂個屁。這是我從以前的行屍身上弄來的——陰陽袋。”
我記得這種東西。
是專門用來裝死人的——死人怕光,有了這種陰陽袋,能把陽氣神氣全部阻隔在外。
大潘看著五大三粗的,原來是個小叮當,兜裏這麼多好東西。
我連忙謝過了他,把江采萍給放進去了。
她雖然出不來,好歹能在裏麵休養生息。
大潘的腿傷了,一瘸一拐,倒是滿臉苦相:“我姐的仇還沒報,倒是白賠進去這麼多的東西……”
你也屬實有點慘——我暗想,等眼前著急的事情解決完了,有機會,幫大潘查清楚他姐當年到底遇上了什麼事兒。
剛繞過了一大片冬青樹叢,就聽見前麵鬧鬧嚷嚷的,隻見天師府的人,倒了一大片,站著的低階,有的中了靈芝夢,有的索性躺下了,前麵有兩個人打的正熱鬧,一看清楚了那倆人是誰,我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