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這一次來,就是想打聽查文斌是否還記得他們走後發生的那一段事情。
查文斌躺在病床上,給他看病的都是省裏來的專家,這些人自然都是老王通過組織的關係請來的。問題不算太大,開了藥,說讓休息一周,便可痊愈。
但是對於老王,超子依舊不怎麼待見,反倒是老王開始對卓雄感興趣。但那貨也是一根筋,完全不肯配合。
查文斌自個兒都解釋不了為什麼會躺進那棺材裏,為什麼會看見那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為何最後會被抹去那一段記憶,至於這些東西,他們也解釋不了。
但是老王說,這個世上很可能還有另外一棵扶桑樹,而且是真正的那一棵,他們已經有了初步的方向,這一次過來就是想重請查文斌出山。
沒等查文斌考慮,超子一口就替他回絕了:“跟你這個老狐狸一塊兒幹活太不靠譜,指不定又把咱給賣了。”可那老王倒也不懊惱,每天吃罷飯後去挖掘現場察看一番,就回到文斌家中繼續遊說,還有那枚青銅輪也被他重新帶了出來,交還給了查文斌。
用老王的話說,這玩意兒恐怕是原裝貨,隻有靠它才能找到真正的那一棵,也就是花白胡子一直說的鑰匙。
連日的陰雨讓查文斌的心情很不愉快,其間金館長曾數次來訪,都被超子以身體不好為由給擋在了門外。那處古墓的發掘工作,這一次是何老親自帶隊,因為上頭很重視這種保存非常完好的漢墓,決定請他重新出山。
正月十五,家家戶戶鬧元宵,查文斌的小屋裏倒也算熱鬧,隻是孩子們不在了,哥幾個喝得都快上了頭。過了今晚,明天他們打算還是先去金館長那看看,這事也是十分蹊蹺,金館長雖然貪財,但也罪不至死啊。
那一晚,有點兒喝多了的查文斌說了一席話:“等幫金館長了結了這件事,就準備封印收山,操勞了小半輩子了,最後卻落得個無後,自己都覺得對不起列祖列宗,還幹個什麼道士!”
他準備事後就收拾了行李,搬到省城去生活,一來可以給孩子最好的醫療條件,二來小兄弟們也都在,可以互相照應。憑他的本事,就算給人算算命,看看風水,混碗飯吃總不是問題,何況考古隊那也還有位置留著。
那一晚,同樣喝多了的還有老王,他答應不再勉強文斌出山,準備不日就重回北京,另尋高人。人說一笑泯恩仇,這男人啊,一杯酒或許就解開了,查文斌順勢做了個人情,把超子和老王的心結給解開了。
本來查文斌動蕩的一生,到此或許也就結束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帶著兒子,平平安安地也就度過這一生了,可有的時候命都是從娘胎裏就帶出來的,越是覺得事情已經結束了,就越是沒完沒了。
第二日一早,老王特地過來告別。幾個人寒暄了一番,約定將來有機會去首都做客。之後,老王便由專車接回了省城。金館長的桑塔納早就在門口等著了,今天是約定的日子,他也是一大早就趕過來了,眼睛還紅著呢,敢情晚上沒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