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脆永遠留在京裏,繼續當你們的好兒子。

“太子爺此話倒是有意思,昔日草民是親王的時候,尚且無力扶持,何況如今呢?”

義忠親王拿起手邊的破碗,慢條斯理用著稀粥,屋內昏暗,他的表情並不清晰。

太子沒有多說,長揖到地:“還請皇叔教我,事成之後,侄兒定有重謝。”

義忠親王笑道:“太子是皇上的好孩子,這些年,也沒操心過什麼事情,一時間被大事嚇破了膽,倒也可以理解,我在此吃齋兩三年,早熄了那些心思了,隻是有些事情,我也想請太子知道。”

說著,義忠親王從一邊坐墊下拿出幾個被絞了的錦緞子來,扔在太子麵前,太子忍著氣撿起來了,隻見上用精致的繡線縫了青麵獠牙的鬼怪,他心裏驚駭,翻過來一看,便似一桶子涼水澆下來。上麵繡著的,正是他的八字。

義忠親王冷聲道:“三年前我們共謀大事那時,太子曾說,自己總是難眠,又兼身子難受,心裏也跟著疑神疑鬼?”

太子牙齒打著戰,咽了咽唾液,艱澀道:“這……”

義忠親王笑道:“便是太子爺的好七弟啊。”

太子猛的睜大了眼,滿麵不可置信。

義忠親王在暗處覷著太子的表情,放低了嗓音:“十個指頭伸出來,本來是不一樣長的,聖上偏偏總要做得事事公平完美了,便是我,也忍不住多想自己是不是也有機會,大皇子是倒了,您還有一群弟弟呢。”

看到太子還是一副如遭雷擊的樣子,他心中輕蔑撇了撇嘴,又扔出了一個冊子。

“這都是三年前,我尋著的有野心,又不願見國家不穩的。太子一一見著,聯係一二,也許還能做一番困獸之鬥,真等著聖上交給您,您也等著在京中,做個半月皇帝吧。”

……

盯著在誓書上按滿的血手印。太子咧嘴,陰冷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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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什麼,我最近右眼皮子老是跳。”賈瑛歎氣,伸平了雙手。

問梅將薰籠上的衣服拿下來,遞給襲人。

襲人將衣服給她穿上,道:“等會去廟裏求求,姑娘就好了。”

這日正是大年初一,賈母和尤氏等有品級的太太都進宮向皇後朝賀去了,賈赦他們也都進宮赴宴了。

這年皇帝改了規矩,往日都是晚上賜筵,倒是太子進言說“按說此是君恩浩蕩,隻是不能與家人團聚,終究不能兩全”,這話說到了皇上的心坎,難得誇讚了他一番,將晚宴改在了白天。

大年初一這個時候去寺裏進香的也多,王夫人帶著賈瑛和元春兩個,還帶些婆子丫鬟還有護院,賈母也很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