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賈珠在金陵的時候開了個頭,不管什麼親戚,隻要犯事了,求情沒用,都按照法典來,有幾次和族人鬧得不怎麼愉快,之後似乎是因為考評下來,皇帝還特地點名表揚了賈珠同誌,讓金陵的人大概揣摩到了一點風向,這才認同他的處事。

這其中當然還有許多細節,並不會像她想的這麼簡單,賈珠還不至於低情商到得罪族人,族人也不可能因為皇帝表揚就立即開始正家風。

總之,在金陵族裏,賈珠是諸多同輩與晚輩的噩夢。他一來,家裏人不僅拿著比較,還不能在外頭惹事了,真幹了什麼,被打了幾板子,爹娘還要說自己活該。

李紈對此十分無奈,因為賈珠這個原因,她在那些族裏那些媳婦裏麵,怕她的多,真和她聊天的少。

時間長了,她也就釋然了。

又呆了數日,在幾個家族眾多紈絝子弟的期待下,賈珠終於是要回姑蘇了。

姑蘇那邊來信,臨時有事,賈珠比原定的日子要早了一天出發,事出突然,隻與金陵大房的老太爺告辭了。

李紈見賈瑛收禮就收了好幾箱,這會隔著車簾見人往車上抬了,那些箱子看著就沉,不禁由衷歎道:“分明是兄妹兩個,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

賈珠本來與穆蒔騎著馬並排等著行李放置,聽到了,駕著馬到了窗邊,隔著簾子好笑道:“我多大的人了,有兩個兒子收壓歲就夠了。”

李紈笑起來:“我可不是說這個,你在兄弟裏麵的關係,我就不說了,你可知道,這才幾日,你妹子與那些姐妹姑嫂處得好極了?”

賈珠訝然。

李紈想起方才,一群小姑娘知道賈瑛要走了,都不舍極了,又是送香囊,又是抱著不撒手的,居然還有好幾個哭了。

“有的讓她記著她們,居然還有說什麼日後要嫁到京裏去的。”李紈說著,越來越覺得小姑子不得了。

在京裏不也是嗎,那些姑娘們都性格各異,活潑的孤僻的,喜好也都不相同,小姑子居然能和她們都處得好,還都感情不淺,甚至可以將她們都聯結起來。【劃掉】居然都不後院起火【劃掉】

正說著,兩口子就見到賈瑛緩步走了出來,懷裏抱著各式各樣五色繽紛的香囊手帕,由著香菱扶著上了後麵的馬車,都詭異的沉默起來。

賈珠忽然想起上次被穆蒔帶出去,裝扮成男孩子的賈瑛,霞姿月韻,俊秀多情。像極了京城宗祠裏畫像上的太爺爺。

良久之後,賈珠長歎道:“幸虧是個姑娘了。”

這要是個小子,絕對是妖孽,還是特能禍禍人家姑娘的那種。

賈瑛並不知道自己被兄嫂吐槽了,這會正坐在馬車裏,看著那些香囊手帕發愁。

因為突然要走,那些姑娘們隻好臨時拿了送的,賈瑛也回贈了不少菜譜和胭脂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