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李紈舉了幾個例子,都是賈瑛與她嫂子課上尋常的交流,其中的觀念,隻令王夫人覺得莫名其妙。
找謝清做老師時,王夫人同元春說了這事。
元春一時麵色也頗為精彩,過了許久,才歎道:“我這會子想,她銜著玉來的,怕本不是這世上的孩子,落了咱們家來了。這樣想來,她也可憐,太太可寬著的,便由她吧。”
想到這裏,王夫人沒有作火,隻瞪了她一眼:“你便去她家玩,日後你是老姑娘了,她嫁了人,你瞧她還同你玩嗎,這麼大了,盡說些孩子話。”
賈瑛心中明白,與其和王夫人價值觀碰撞,不如想辦法,往日她也沒有這麼大的反應,卻不知為什麼,這會子真的聽到後,心裏莫名委屈起來。
就像當初吃下藕粉,接受了自己穿越的事實一樣,她隻是想開開心心活著而已,並不想變成一個刺蝟,做出要與全世界戰鬥的樣子來,但是好像這個世界和她都沒辦法互相說服對方。
何況現在,其實也隻是通知她而已,即便老太太願意護著她,以後分府了,她還是得由父母管,到頭來也隻是嫁得早晚的問題。
她紅了眼眶,說著氣話:“想來太太和老爺也商量好了,那還同我說做什麼,索性現在舅舅又要升了,到時候我就去做這個親上加親好了。”
王夫人聽到這,忍不住道:“又欠捶了!說的什麼話,我與你老子要是這樣的人,那你就瞧瞧二丫頭去。”
說出迎春,王夫人自知失言,立刻噤聲。
賈瑛察覺出裏頭的意思,連連問,王夫人卻怎麼都不願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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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了午飯,見賈瑛精神不好,探春也未留她玩。
賈瑛走回院子,在門口遇上了正要出門的襲人,將一封信交給她,笑道:“昨日才送去的花箋,今日公主就回信了。我怕屋內那人,便捎在身上,這會子碰上了正好。”
賈瑛捏了捏那回信,有些厚,心裏鈍鈍難受,揣進懷裏,繼續往回走。
到了廊下,恰好見著那兩隻鸚鵡在互相啄著梳毛,親親密密,一時煩悶,一邊摘了花瓣撇過去,將兩隻鸚鵡分開了。
沒頭腦膽子大得多,被她這樣一砸,護夫心切,飛過來啄她,正好春時,糊了她一臉羽粉。
賈瑛一時間瞧不見,隻聽著不高興這個小白臉在一邊咯咯笑。然後就被聞聲過來的麝月扶回屋了。
麝月給她打水洗臉,一麵哭笑不得:“我的姑娘,怎麼還和鸚鵡打上架了,是最近它們又學了什麼古怪話了?你與它們見識什麼。”
賈瑛一聲不吭,麝月心下奇怪,湊過去看,就見她坐在那流淚,一時擔心,扶著她的臉瞧眼睛:“莫不是還有粉落在裏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