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雲,迎春,香菱已默默收下了。

賈瑛笑道:“何況,這還隻是個開始呢。”

說到這裏,她雙目粲然彎起,一襲紅衣坐在正中,背景是一片隨風搖曳飄零的桃花,映得愈加神彩飄逸,秀色奪人。

“我不但要合冊,還要與你們出個人本,不但要現下風靡,還待百年後,有人翻閱之時,能知道咱們曾經活過,而且比別人都要鮮活的存在在那裏。”

那些崔鶯鶯們,永遠都是靜默無聲的,在秀才們需要她們的時候出現。

而紅樓夢中,有她們這些性格各異,可愛生動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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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午間,賈瑛叫著上了菜。

最先上的,自然是湯。

暖呼呼抱著湯碗,黛玉攪拌了一下,汁稠綿密,不同清湯,隻是顏色不太喜人,除了綠的蓴菜便是白的魚肉,全數是絲狀的,輕絮一般在湯中擁擠,瞧著一青二白,清淡非常。

賈瑛在一邊道:“這次咱們便換一種限韻的法子,這些碗我前些日子在庫裏找著的,本是行酒用的,現下用來裝瞧不見底的菜,吃到底部,便能見到自己的頭韻了。”

她拍了拍一邊的韻牌匣子:“用完後,拿了那個字,在此隨手抓四字。此次難度加大,有限時的,想出來了,便在一邊寫出,不成,下一道菜便沒了。”

湘雲此次求勝心切,也顧不上啥,自己吹了兩口便用了。

黛玉見她也不喊燙,想是賈瑛早叫晾得不燙尤熱,心下歎她心思細致,便對這難度有了底,輕輕吹了兩氣,也嚐了一口。

蓴菜隻取了嬌脆的頭部,切絲,最是香嫩柔滑,魚肉甘腴適口,一絲絲嚐來,鮮味倒更像是蟹肉一般。

永昌笑道:“是鱖魚吧?”

賈瑛點頭,笑嘻嘻道:“這時節的鱖魚最肥,現下得了迎春管事之便,叫他們今早從莊子上送來的,最是鮮活了。”

香菱是個癡的,這會還得了空,搖頭晃腦念了桃花流水鱖魚肥,引得大家都笑了。

有了先前一次冬宴,這次賈瑛不再賣關子了:“這是簡單菜式,其中精妙的是,從頭至尾不叫這魚湯變了,先燒了原汁,卸了魚頭,再將魚串在鍋蓋上,叫魚肉經著熏蒸,既不叫魚肉老了,也使魚湯更入味,過半個時辰,拿著刀劃開魚皮,裏頭魚肉已經被蒸得鬆軟,肉骨分離,夾出放在熱湯中,一散便成了絲。”

湘雲用的最快,已經跑到一邊抽選韻腳了,黛玉怕用快身體不適,隻細細嚐,鱖魚過鮮時,便有蓴菜清新,蓴菜過寡,則伴鱖魚潤味。

隻是前菜,湯不算多,黛玉見那碗底,赫然一個“春”字。

見這字,她掃了眼其他幾人,均是輕鬆神色,果然這節十分簡單,便叫紫鵑代她隨便拿四個韻腳來,一一瞧過之後,立刻便得了一首,自走到一邊,提筆做了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