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政的表情漂移了一下。
他好像依稀明白,為什麼大女兒的閨中好友——東平郡主鬧那麼大陣仗,就想嫁他這個兒子的原因了。
賈政是很典型的士大夫思想,人生在世,努力進學,十年寒窗,努力才能獲得回報,這也是他一直逼著幾個兒子念書的原因。
現在他的三觀有點站不住了。
一時間,賈政覺得,上天還是很仁慈的,比如看到他二兒子是個好吃懶學的鹹魚,就給了他一副能當飯吃的小白臉麵孔。
原先他還覺得這個未來郡主兒媳不矜持,現在簡直想去宗祠謝天謝地感恩祖宗保佑。
兒孫自有兒孫福,就當養了個閨女吧,現在還有人願意幫自家養一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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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瑛行走不是問題,但屁股上挨了好幾記,腫得他坐不下去,隻好成日鹹魚趴養傷,頭日被迎探惜一眾兄弟圍觀了一陣,第二天總算能見外客了。
第一個來看他的是薛螭薛表哥。
他來時,襲人正在賈瑛跟前抹淚,這會來了外男,隻得避開了。
賈瑛長舒一口氣,對薛螭十分感激。
他現下年紀大些了,便什麼都叫小廝經手,何況還被女魔頭瞧中要去當壓寨相公,更加不好與丫鬟親近,他一根直男腦筋,覺得死宅程序猿能有老婆全靠包辦婚姻,所以不做他想,不懂跟前幾個丫鬟的心思,還滿心想著以後自己“嫁”去王府後要怎麼給她們安排前程。
薛螭笑道:“我帶了藥來,給茗煙了,三日之後準好,太子叫我轉交的,說是你知道是誰給的。”
賈瑛悶聲道:“她的消息倒快。”
薛螭拿扇子掩了臉,隻露出彎起來的雙眼:“哎呀,有媳婦疼的終究不一樣,我也叫我娘給我去尋一門親事好了。”
賈瑛知道順著他說,又要被這狐狸調侃回來,白了他一眼,才道:“說正經的,我與迎大哥看了,這叫煙草的才對,裏頭有不少生意可做的。”
薛螭道:“嗯,過些日子你好了,寫個簡單的方案來。先前你說的大煙,我也細查過了,這東西確實是禍害,再賺錢,那也是叫後人戳脊梁骨罵的,我已將那些貨盡數銷毀,進這批貨的管事,原來是收了洋人的錢,我已妥善處理了。”
賈瑛點頭,兩人又談了一陣,薛螭便離開了。
過了一會,又有人說妙玉過來了。
賈瑛瞧見這位仙風道骨的白衣道長進來,下意識要起身,扯到傷,嘶的一聲又直挺挺倒下去了。
妙玉挑眉,見怪不怪看他犯蠢,才將捎來的探視禮物放在一邊。
“你似乎還挺有精神的。”他聲音冷冷清清,卻帶著極淺的笑意。
賈瑛瞧他,覺得自己交了個損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