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蜂紅鸞一臉認真地點頭,知道這會兒說的是正事,齊齊應道:“是,小姐!”回答的同時,稱呼都機靈的已經換了過來。
紅鸞性子沉穩,向來不用顧輕染多費心思。而青蜂性子活潑,有些咋咋呼呼的。雖然平時有些毛毛躁躁,但正事上機靈,有分寸,這也是她留青蜂在身邊的緣故。而這丫頭喜愛八卦的性格,也彌補了紅鸞沉默的性子,一路上少了沉悶,也知道了不少消息。
顧輕染這才重新垂下眼眸,落於手中的書上,聲音多了幾分的漫不經心,“待會兒進城前,找個陰涼的茶攤借水泡一些解暑茶讓護衛喝下,歇一會兒。等走的時候,再把趙嬤嬤叫醒。”
提到趙嬤嬤,顧輕染的眼中掠過一道冷意。
一盞茶,馬車停下。
顧輕染手中目光仍未離古卷,隻聽紅鸞請示之後應了一聲。
待青蜂紅鸞下了馬車,顧輕染才放下手中的卷,纖手如玉揉了揉眉心。
簡陋的茶攤,老嫗應紅鸞的要求,提了滿滿一桶白水出來。紅鸞將一顆帶著薄荷茶香的碧綠藥丸扔進去,頓時濃濃的清香散開,沁人的香令人精神一振。
“李護衛,這一路辛苦你們了。大家先喝碗茶歇歇,我把茶去給趙嬤嬤送去。”
李虎視線飛快掠過那低調而精致的馬車,畏懼一閃,趕緊客氣道:“好的,多謝紅鸞姑娘!”
紅鸞微微一笑,低頭低頭對青蜂吩咐記錄,才轉身向著隨在後麵,華麗而俗氣的馬車走去。
掀開簾子,馬車上趙嬤嬤臉色蠟黃歪倒在一旁,呼吸輕微,就算是毫無意識中皺著眉,臉上也帶著尖刻之色。
紅鸞看著她,冷哼一聲,“便宜你了!”
上前有些粗魯地將一顆藥丸塞進趙嬤嬤嘴裏,嫌惡地用手帕擦了擦手。不一會兒聽趙嬤嬤一聲悶哼。
趙嬤嬤撐著頭,隻覺頭痛欲裂,喉嚨幹澀地疼,睜眼隻見頭頂熟悉的車頂,下意識問道:“我這是怎麼了!”
就聽耳邊冷冷的聲音響起,扭頭是紅鸞冷漠的臉:“你昏睡了一路,現在已經到了京城,等會兒就進城!”
說完,就將茶碗往小機上一放,碧綠的茶水在進馬車的時候就已經被調換成了普通的水,她還不配這茶。
趙嬤嬤臉色難看地看著紅鸞消失的背影,想她雖不是夫人最器重的,也是貼身伺候夫人的心腹之一,才被夫人派來走這一趟,好讓她一路敲打磋磨一下這顧雲染,拿捏好她的性子,最好能想辦法把她給毀了。隻沒想到自己剛到那鳥不拉屎的地方就病倒了,這一路迷迷糊糊連顧輕染的麵都沒見到。
虛弱無力地坐起來,趙嬤嬤把茶喝了潤潤幹澀的喉嚨,休息了一會兒正準備下車好趕著到顧府的路上,好好琢磨琢磨這養在鄉下的顧小姐,沒想剛要站起來馬車就一晃,差點沒一頭栽出去,但也用力過猛一頭撞在馬車壁上,半天回不了神。
馬車趕到顧府,午時剛過一半,此刻正是烈日炎炎。一行護衛有顧輕染的茶丸解暑還好,就趙嬤嬤躲在馬車裏,昏迷時還不覺,醒來這不過一個時辰,卻是悶熱得頭昏眼花,馬車一停就迫不及待地下了車。
馬車剛停,這一路悶壞了的青蜂立刻雀躍道:“小姐,顧府到了!”
“不急!”顧輕染隻是頭也不抬,淡淡地說道,沒有絲毫起身下馬車的打算。
青蜂不解,透過馬車的門簾向看去,趙嬤嬤正與守門侍衛交談著,聲音太小她的聽力再好也模模糊糊聽不清。
過了一會兒隻見大門,並沒開啟之意,趙嬤嬤正向著她們走來,在車外說道:“大小姐,這事先沒有派人傳訊不知大小姐今日到達,沒有主子的吩咐大門不得隨意開啟。可夫人近來身體不適這會兒正在午休不好打擾,隻是這會兒天正熱,要不大小姐先進府休息一會兒吧,等夫人醒了再去問安。”
趙嬤嬤看似和善地為顧輕染著想,可話裏卻處處是陷阱。
青蜂聽了頓時一惱就要嗆聲,沒有主子的吩咐大門不開,這是不承認大小姐主子的身份!更深一層的含義她沒有想到,可紅鸞卻清楚,適時得攔住了青蜂,轉頭征詢顧輕染。
“告訴趙嬤嬤,我等夫人醒來就是,隻是勞煩她跟著陪著在外麵等著了。”顧輕染雲淡風輕地翻過一頁,青蜂頓時不解的瞪大了眼。
紅鸞照著顧輕染的話稍加修飾轉告趙嬤嬤後,才給青蜂解釋:“大家族重嫡庶,正門隻嫡出子女正室夫人能走,庶出子女隻能走偏門。大小姐離家多年歸來,更應注重這一規矩,否則就是自降身份將淪為顧府甚至整個貴族圈子的笑柄。”
紅鸞出身世家,最是注重規矩。家族覆滅留她一人於追殺中被顧輕染所救,才到了到了顧輕染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