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迎親,王釗等人都做了行郎湊熱鬧,這高高興興地出了汴京之後,卻沒想到在半路上遇到兩個不長眼的阻攔求賞,穿的還是衙門的衣服。前些年,是有一些惡習,但凡遇到婚喪嫁娶,就有一些衙門中的‘無賴’,趁機半路攔截道賀一句不懂不癢的話,便求酒食,說白了就是要錢,更直白一點就是訛詐。
這問題早在八九年間就禁了,想不到如今還有,最要緊的是這倆人可真夠倒黴的,偏偏攔上了他們開封府推官的迎親隊伍,不收拾他們一頓都對不起他們這般‘好’的運氣。
王釗像揪小雞一樣,把倆人扯到路邊,問他們自哪個衙門來,叫什麼名。
“大膽!明知我們是官門中人,你竟敢如此放肆!”胡三嗬斥王釗一聲,便亮出自己的腰牌,告訴王釗他們是來自太康縣衙的人,今日恰好受命去開封府。
胡三之所特意提開封府,是覺得開封府名聲大,這些人肯定聽過。
王釗狠狠拍了拍胡三的肩膀,痛得胡三立刻把挨打的肩膀斜下去躲閃。
“兄弟,本是同根生,相煎太著急啊。”
王釗將自己腰牌扯出來給他們一瞧,倆人嚇得差點尿了褲子,立刻腳軟地跪地求饒。
“今兒可是我們韓推官大喜的日子,你們竟敢來搗亂。”
“韓……韓推官,可是開封府那位韓推官?”聲音越來越顫抖。
“你這不是廢話麼,除了他還有誰。”胡三罵同伴一句,聲音也抖起來了,連連給王釗磕頭求饒。
他們二人以前在太康縣常這麼幹,那些辦婚禮的人家都吉利,不想在成婚當日惹什麼麻煩,都會或多或少給一點打發他們,無一例外。這次他們受命進京,在路上瞧見這隊伍浩浩蕩蕩,像是大戶人家娶親,本來還有些猶豫,可一想現在還沒到京城,真要是京中高官勳貴成婚,那都是在汴京內的,怎麼可能往外走?故而倆人就貪心地大膽上前,搞起了訛詐。卻卻真真沒想到,這一次竟瞎了眼,在太歲頭上動土!
倆人一遍又一遍給王釗磕頭求饒。
王釗哼笑,“今兒大喜,倒真不合適送你們進去,這樣吧,暫且給你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自己回他康縣跟你們縣令老實交代所有罪行。事後我會查問,倘若有半點隱瞞,哼,到那時候我可不會手下留情了。”
倆人隻得應承道謝,這就灰溜溜地走了。
待迎親隊伍終於到了宅子大門前,花簷子放下,在轎前鋪上青氈花席,新婦雙腳不能著地,此舉有消災保平安寓意。接著,便望門撒穀豆,寓意也一樣。
這時又有一群人堵著門首,念著攔門詩,以吉利之言調戲新人,討賞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