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維正欲轉身的時候,便聽見許芊芊道:“蘇公公留步。”

瞧。

還是惦記太子殿下的,再大的氣,看見這瓶祛疤膏,估計也消的差不多了。

蘇維嘴角的笑意還沒有完全散掉,就聽見許芊芊語氣淡然道:“勞煩蘇公公將這一瓶祛疤膏給殿下送回去,殿下的好意我心領了,隻是我這裏已經有祛疤膏了,多了也用不完,還是留給有需要的人吧。”

......

蘇維碰了一鼻子灰,回到東宮的時候,躊躇著不知如何開口,思量片刻後,還是壯著膽子推門進了東宮的主殿。一進去,殿內的沉木香夾雜著涎香的味道便隱隱傳來。

晏呈坐在那紫檀木瑞獸的寶座上,正執著狼毫審著折子,狹長的眼眸在蘇維的腳剛踏入的時候,便往門口睨了一眼,薄唇輕啟,“送去了?”

蘇維咽了咽口水,“回殿下,送去了。”

但沒收。

晏呈輕嗬一聲,眉微挑,像是對這個結果完全沒有感到意外,繼續低頭看折子,少頃,他睨了蘇維一眼,道:“你如今是愈發懶了。”

蘇維還沉浸在該怎麼和晏呈說祛疤膏沒收這件事,便聽見晏呈這般說他,他心下咯噔一聲,後知後覺想起自己忘了什麼,立刻道:“殿下贖罪,太醫去瞧了,說是許小姐的傷勢沒有大礙,就是擔心會留下疤痕。”

“孤讓你說這些了嗎?”話雖如此,他又一邊批折子一邊道:“祛疤膏給了就行,免得又說孤的不是,明兒她進宮,讓太醫再給瞧瞧。”

蘇維身體一抖,袖口裏還有許小姐退回來的祛疤膏,他不說也不是,畢竟許小姐不再和以前那樣,拿了殿下賞賜的東西,開開心心的便說要進宮謝恩,說了更不是,畢竟誰都不知道殿下的脾氣,聽見這話,會是如何,猶豫再三,還是打算將這個燙手山芋給丟掉,“殿下,祛疤膏,許小姐沒收。”

晏呈握著狼毫的手一頓,狹長的眼眸一頓。

蘇維硬著頭皮繼續說:“明兒,她也不進宮。”

落針可聞的殿內,響起了將狼毫放下的聲音,晏呈麵色一如既往的漠然,眼底的情緒不明,慢悠悠的,一字一句語氣鹹淡道:“人不大,脾氣倒不小,罷了,孤也樂得清淨。”

蘇維從主殿出來的時候,仿佛九死一生那般,大口大口的喘氣,伺候太子殿下那麼多年,他又怎會不知,殿下這麼說,但其實是有些動怒了。

......

翌日,又下了一整日的暴雨,許芊芊要出門的計劃也給破壞了,和祖母請完安後回來,聽她又叨叨了幾句,若是等雨停了,就趕緊進宮去和太子殿下言和,不要讓外頭的流言越演越烈。

許芊芊應了,但是卻沒真的聽進去,當回到淺雲院的時候便瞧見了許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