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事的卑微。

可善良的人把自己保護好,心底也依舊是善良的,她的目光看向了那破碎的杯子,頭微垂,檀口微張,道:“若殿下真要一個理由,那臣女隻能說。我們不合適,這是臣女,這些年跟在殿下身邊得來的總結。”

“若不是那日殿下說退婚,讓臣女清醒,臣女估計還會和以前一樣,纏著,鬧著殿下,”許芊芊的玉指輕輕的拿起了一塊碎片,微微笑,但眼裏卻沒有絲毫波動,道:“殿下,我們就如同這個茶杯,碎了,便縫補不回來了。”

“更何況,這個杯子,是殿下親手打碎的。”

是你不要的。

是你不要這樁婚事,先放棄,先冷落的。

“殿下,看在臣女這些年來對殿下上心,因一紙婚書,耽誤了這些年的份上,殿下給臣女一紙退婚書,給臣女自由,”許芊芊憶起前世的那些點滴,澀口道:“臣女不想成為小青。”

因為她前世就是小青。所以她不想再一次含恨而終,人活著,起碼得對得起自己。

既然要說,那便攤開了說,她的眼眸看向那枚玉佩,眼底的諷刺愈發的深了,她扯了扯嘴角,道:“這玉佩,殿下的心意臣女心領,但臣女本無心冒犯,可它,就像是一記耳光,打的臣女心口很疼。”

許芊芊忍著心口的不適,前世她的每一次關心和主動換來的是他的冷漠,她想到,便覺可笑,說出來的話,也隨了心,“原來殿下並不是一個很冷漠的人,殿下什麼都懂,那為何之前,卻獨獨對我這般冷落?”

“為何,不對我好那麼一點點?”

這些話才是她埋藏已久的心裏話,聽的他張了張口,愣是再說不出一句話。

她的字字,仿佛浸了毒霜的銀針,千千萬萬根,盡數讓他吞。

良久,他終是開了口:“帶你弟弟回去罷。”

許芊芊一雙桃花眼輕顫,隻當他是同意了,輕聲道了謝後。

目光又看向了那破碎的杯子。

她抬腳,轉身離開。

……

那抹淡綠色的倩影消失在院子裏時,午時已然過去,午後的陽光有些暗,原本就沒有掌燈的屋內頓時暗沉下來,他瞥見那桌上的玉佩。

原來,被辜負,是這種滋味,他終究是體會到了。

他原以為,她會收了玉佩兩人能夠把話說開,日子過去便重歸於好,但如今隻怕是更糟糕,那些他不想去麵對,覺得她鬧脾氣的話,如今被她撕開攤開一件一件一樁一樁的事情丟在他的心口上,砸的疼。

更可笑的是,他竟一句話都反駁不到。

因為的確,都是他的錯。

這短短,不足兩個月的時間裏,他回頭看才知道,以前的他是多麼的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