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府位於鬧市區,但是方才用午膳的地方,位於城西的街尾,路途相差一刻鍾,如今不過半刻,怎麼會那麼快就到了,心頭一沉,她輕聲道:“勞煩你幫我喚顧府的流蘇出來。”
無人回應。
許芊芊那細細的眉頭緊緊的蹙起,玉手撩開了馬車的簾子,放眼望去,隻見院落中的大樹下背立著一個男人,應是有些熱,他手中罕見的執了一把扇子。
聽見了動靜,那人側眸,近乎完美的側臉匿在午後的陽光下,光圈斑駁,他的神清不高。
有點陰沉。
許芊芊黑亮亮的眼眸瞳孔一縮,立刻將馬車的簾子放了下來,而後,靠坐在馬車最裏麵,玉指輕輕的拍著自己的心口,順著自己被嚇到的氣。
自從那日看完戲曲後,聽完大舅的話,她就以為晏呈回去了,但沒想到居然...
他又來找她做甚!
幾乎是這個問題剛從腦海中浮現,馬車的簾子便被人撩了起來,許芊芊檀口微張,漆黑的瞳孔裏誠然都是懼怕。
倒不是她膽子小。
而是如今的晏呈,臉色陰沉,那雙深邃的眼眸裏,像是風雨欲來的前奏,陰鷙瘮人,隻見他高大的身軀弓身進了馬車內,原本就不大的馬車,顯得愈發狹小。
許芊芊第一次見這樣的晏呈,好像要將她生吞活剝了一般,她咬了咬唇角,長且粉.嫩的指甲蓋因壓迫的害怕和膽怯,嵌入了小巧精致的指腹裏,印出了血紅色的痕跡。
明明很害怕,卻不想讓他看笑話,強壯鎮定道:“殿下,你......”
晏呈早已沒了往日那副諦仙清冷驕矜,不落紅塵的模樣,此時,他步步緊逼,見她秀氣的眉頭蹙起,像隻小孩一般,明明害怕那指腹都快被她自己掐出血,但那雙眼眸卻垂著不想丟了麵子,故作堅強不去看他。
憶起方才的那一幕。
她坐在院子裏,同關家公子一道用膳的畫麵,晏呈第一次嚐試到了催心肝的滋味。
他倒是想有話想問她。
見她美眸微顫,就是不願抬起頭瞧他,晏呈一肚子的氣盡數的逼自己往下咽,他隻覺得自己的脾氣好了許多,那日醒悟後,他便思索著,要怎麼對她好。
讓她回心轉意。
可沒想到,她就是這樣對待他們之間的情誼,和他才攤開了說,扭頭便和人家關家的大公子談笑風生。
將他視為什麼了?
劍眉微蹙,他心口酸脹的很,深邃的眼眸望向許芊芊那欺雪賽霜的精致麵容上。
視線往下,是她堪堪露出的鎖骨,白皙亮麗。
視線又往下,那豐腴高聳的地方,他隻掃了一眼,便挪開了視線。
許芊芊長大了。
都會背著他,談婚論嫁了。
晏呈修長的手,將手中的扇子調轉了一個方向,冰涼的扇骨挑起許芊芊的下巴,迫使她望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