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笑你,我是來護著你的。
這句話,讓許芊芊停住了哭腔。
那雙本勾人此刻卻盛滿霧氣淚水的眼眸頓時看向晏呈。
晏呈抿了抿唇,半晌後,從她袖口處拿出那條絹帕,放在她腰間,而後低聲道:“綿綿用絹帕綁住我的眼,這樣,我就看不見了。”
說著他閉起了眼。
懷中的女子,頓時哭的愈發傷心,嗚咽抽泣。
晏呈心想,當真是嚇壞了,不然怎麼能哭的這麼厲害。
可讓許芊芊大肆哭泣的,不是真的怕了,而是聽見他的那句話,讓她想起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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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冠霞帔一襲紅衣入東宮的那一天,他掀開她的紅蓋頭,兩人飲下合巹酒。
她滿臉嬌羞的靠著他,略施粉黛的那張小臉燃起兩抹緋紅,那雙勾人的眼眸看了他一眼,又垂下,她聲音本來就柔,刻意的放輕,會顯得愈發嬌綿,她道:“殿下,芊芊...妾成了你的妻子了,日後,你會護著我妾嗎?”
晏呈一襲紅衣,烏發玉冠,冷白的臉上終是浮起了一抹笑意,溫聲道:“你我既然是夫妻,那孤護著你,是應該的。”
後,又道:“我會護著你。”
可第二日的晚間,他便成了另一幅模樣,沒有笑意,沒有溫度,在她的殿內坐了好久,後,隻問了一句,“芊芊,你後悔嗎,嫁給孤,成了孤的太子妃。”
許芊芊當時不明白為何他會這般,明明昨夜裏,他也抱著她,在她的身上,喊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許芊芊哭著問他怎麼了。
晏呈見她哭了,有些話到了嘴邊,張了張口,卻又沉默了。
可不管怎麼說,她都能感覺到,從大婚的第二日,那人就變了,愈發的冷漠,愈發的讓人琢磨不透,甚至有一次醉酒後,問她,“芊芊,孤給你自由,給你休書,你離開孤,去一處自在的地方,活著,可好?”
許芊芊依舊是哭著,他伸出手,拇指抹掉了她的淚,喃喃道:“那你就呆在孤身邊吧,若是何時想離開,便同孤說。”
“孤還你自由。”
那日醉酒後的失態仿若就是假象,翌日過後,他依舊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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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芊芊也不知哭了多久,直到肚子響起咕鳴的聲音,她方才尷尬的停下。
晏呈倒是意識到,兩人一直和怪物對抗,連晚膳都隻啃了半個饅頭,於是他將她放在氍毹上,而後,拿起行囊,裏頭除了饅頭,就隻剩下脯。
對於普通人來說,饅頭和脯已經是出遠門精美的食物,但對於含著金湯匙出生的晏呈來說,他甚至都不知脯是何物。
更別提該怎麼將脯熱了吃。
許芊芊自覺哭的丟人,像是能扳回一城似的,也不說話,拿起行囊裏的小刀,便將那一大塊脯給割下小片小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