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頭他就看見東間裏有程傳闊和何明嘉,倆人在玩鬥獸棋,也就是所謂的“象獅虎豹狼”,兩個小夥子玩的挺激烈。旁邊還有個跟著湊熱鬧的陶多,其他孩子都不在。
“去後山了,這不是瞧著兔子好吃又去逮了嗎?”程紅春覺得好笑。
當初爹娘回來,跟村裏申請了這塊宅基地,建房的時候還沒有程濤呢。後來爹娘用了好多年才把後山頭都種上樹,那時候姐弟仨還都不算大,為了避免孩子跑到後山頭遇到危險,所以裏麵的石頭坑什麼都被埋上了土。
現在的山上的深坑,說是深坑,裏麵其實也就有點泥土,其他像老鼠夾子、鐵絲網是沒有的,偶爾有一個也是程濤扔的。他們爹娘那時候鐵多難得啊,一個大隊都沒有幾口鍋,都拿去煉鋼鐵去了。
剛才臨走的時候,程紅春專門叮囑年齡最大的何明禾,禁止他們到山頭另一邊去,其他隨便跑沒關係。倒不是去到那邊就會有什麼危險,主要是那邊有水,其實就是萬福河。除此之外,其他還真不用太擔心。
程濤也知道情況,簡單應了一聲。
“程大江那個養子到底是什麼情況?”程紅秋坐在程濤對麵。
“不是啥大事兒,”程濤把情況說給她倆聽。
“就這還不是啥大事兒?不會連累咱家吧?”程紅秋皺眉,她當然最擔心弟弟,這種事情聽著就覺得可怕,她弟竟然還說不是什麼大事。
“二姐,她能坐上火車,還能把戶口遷出來,就說明事情沒那麼嚴重。”程濤解釋,“再說就算情況不好又能怎麼樣?程科他兒子才五六歲,他媳婦兒肚裏還揣著一個,總不能讓孕婦去遭罪吧?”
“那現在村裏是個什麼章程?不管怎麼樣,得先落戶啊。別到時候自己是黑戶還連累著肚裏的孩子成黑戶,連工分都沒得掙。”程紅春皺眉。
“嗯,相文哥說,他下午去公社問問,隻要能辦就盡快給辦下來。”
隻要落了戶,他們就是村裏人了。別管回頭有沒有人追究,追究誰,他們大隊部就能掌握很多話語權,都是鄉裏鄉親的,在這種事情上肯定不會做的很絕,到時候會好辦很多。
“程相文既然敢攬這事兒,那看來沒有問題,”程紅春說道。
“要是這事兒能辦成,程大江得拎著他兒子到人家裏好好道謝去。”程紅秋還皺著眉頭。
“嗯。還有件事,一會兒到大家家裏,你們倆別提這些,我看大嫂挺在乎的。”程濤囑咐道。
“哎,這不是很正常嗎?這要是我兒子出了那麼大事情,我也不想人家提一遍一遍的提醒我,是看我不夠難受啊,還是看我笑話呢。”將心比心,程紅秋是覺得李盼弟這樣想很正常。
“還不止呢,剛剛,她差點就和大哥吵起來。我說了程科兩句,這就是跟我唱反調,護著程科就跟老母雞護小雞似的。”程濤夾了一塊肉塞到嘴裏,含糊不清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