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山擦著桌子應了聲,將酒樓裏外打掃個遍以後,天也已經大亮,掌櫃這時才慢悠悠地從門口走進來。
瞧見已經來幹活兒的童山,唇邊勾出淺弧:“好些了嗎?”
正忙活著的童山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時連忙點頭:“嗯!”
其實她一開始就沒甚事,隻是掌櫃的想得太多了而已。
掌櫃淺笑著點了點頭,拿著賬本從她身邊經過時卻聞到淡淡的藥味,側頭疑惑地看向她:“你受傷了?”
嗯?
童山愣了一下,不曉得她是如何知道的,抬手摸了摸腦後不在意道:“沒甚事,就是不小心磕到了,搽了點藥而已。”可能是阿爹給她抹藥抹厚了,味濃了些。
掌櫃輕頷首,沒再多說甚的看了她一眼,轉身往桌櫃那走去。
“童山,進來幫把手!”負責做菜的大娘給她招了招手。
“好。”童山應了一聲,抹了把熱汗,看了眼酒樓慢慢上來的客流,同那邊忙著招呼客人的趙瑜說了聲,便跟著進了灶房。
剛進了灶房就瞧見大娘正咬牙挪著那一大桶的潲水,童山見狀連忙過去幫著她將潲水搬到後門那。
大娘直腰鬆了口氣,笑嗬嗬地對童山道:“還是你來省事,那小瑜啊力氣還沒我大,我們兩人抬著都要費不少勁。”她又指了指灶房裏剩下的兩桶潲水:“我要忙著做客官點的菜,那兩桶就麻煩你了童山。”
昨日便想著童山今日會來,所以這兩日的潲水一直放那,就等著這力氣大的來收拾。
“行,您先去忙罷。”童山點頭應聲,回到灶房麻利的將另外兩桶潲水也搬了出來。
在灶房裏幫著做菜大娘忙活了好些時候才被外麵的趙瑜叫出去,趙瑜手上還端著菜,下巴給她指了指二樓:“那上麵剛來了幾位還沒來得及招呼,你上去招呼著點菜,我給那桌的人上了菜先。”說完端著菜往一樓靠門口的位置走去。
童山將手在粗布上擦淨,往二樓走去,先是招呼了靠護欄這邊的人,而後才往靠窗戶的那邊走去,剛靠近了些便瞧見那人竟是上次買了鴛鴦荷包的徐縣令。
目光緩緩投向坐在她對麵的男子。
童山急促的腳步微緩,蹭亮的眼睛微黯了些,走過去站定在她桌前,聲音比方才要低了些許:“客官瞧瞧要點些甚。”
正在與那徐縣令談笑的男子唇邊的柔笑微韁,放在膝上的手驀地攥緊。
那方正與自家寵侍聊得甚歡的徐縣令聽了這略微耳熟的聲音,抬頭看去,顯然是認得她,朗聲笑道:“你不是上次將鴛鴦荷包賣與本官的那人?好些日子沒在這酒樓瞧見,本官還當你沒在這幹了呢!”
童山沉默了片刻,沒有應她的話,隻是再次低聲重複方才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