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山吃飯的動作慢了下來,低著腦袋,沉默了半晌,雙唇嚅動將口中的米飯咽下,透過搖曳的燭火望向對麵的關氏:“我......真的要娶長秋。”

不是想,而是要,要對自己所作所為負起責任。

一切勸說變成徒勞,關氏恨鐵不成鋼的將她的飯碗奪過,站起身子將飯菜都收走:“我看你是還沒清醒!還吃什麼吃,就讓你餓著看看你還醒不醒!”

說罷,含著怒氣將飯菜端出了門。

童山僵坐在凳子上,回頭看了眼門口,訕訕放下半抬的手,回味般舔了舔嘴角。

早知曉剛剛多吃兩口就好了,現在可是半成飽都還沒有。

忍著肚子餓,童山連喝了兩杯茶,勉強將那股饞勁壓下去後,趴到床榻上打算用睡覺來忽略那股餓意。

在家裏吃不成也沒事兒,等明日去酒樓了再吃個夠。

隻是自他們日子好轉以後童山就很少再餓過肚子,第二天天還沒亮時她就被餓醒了,肚子咕咕直叫,就好像吃壞了肚子似的。

忍著饑餓童山起床洗簌好,房外天色還有些昏暗,這鳥兒都還沒起,外麵靜得很。

看了眼關氏住的臥房,房門緊閉,顯然還沒有起來,童山腳步放輕,餘光邊瞄著那房門邊躡手躡腳地往灶屋方向走去。

什麼都好吃一點再說,不然她怕沒有力氣走到鎮上,更別說什麼飽餐一頓了。

隻是她沒想到關氏早有料想,別說是熟食了,連一片生菜葉都找不著,灶屋裏從未有過的整潔,連那放在角落的米缸都沒了影。

要不是知曉是關氏生氣所為,童山差些以為自己家的灶屋遭了賊!

左翻右翻都沒找到能下肚的東西,童山愁眉苦臉地捂住咕咕叫的肚子,慫拉著肩,無力地出了灶屋。

這時辰就算想去葉開夏家蹭飯都不行,童山摸了摸荷包裏的銀兩,就幾個銅板,別說馬車了連個牛車都坐不起。

正當童山打算早些出門到了酒樓再作打算的時候,在童家院子外等候多時的身影猛地從女子身後緊緊抱住她。

毫無防備且餓著肚子的童山被撞得往前一個踉蹌,眉頭一皺,正想抬起手肘攻擊身後之人時,耳邊卻忽然響起一聲輕喃

“阿山......”

這時反應遲鈍的嗅覺才隱隱聞到了淡淡的蘭香,抬起的手微頓,童山眉頭皺得愈深,用力扯開腰間的手臂,轉過身看向來人。

清晨的霧氣給少年精致的五官覆上一層朦朧感,唯有迷霧中那含著煙波的美眸顯得異常清晰,唇邊勾著甜甜笑意,凝著女子時欣喜得像個孩子。

不過童山現在更好奇另外一件事:“你怎麼在這?”若是換作平日現在這個時辰,連她自己都還沒醒,這人天還沒亮來這裏做甚?

而且瞧那模樣好像還侯了好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