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身立於落地窗前,雙手抄在褲袋,外套沒穿,裏麵是深色西服馬甲,白襯衫依舊佩戴了袖箍,身形挺闊有型,窗外深邃的雪夜襯得他人也散發著冷意。

聽見動靜,賀司嶼側過臉,跟著轉身。

他眼尾一點淺咖色淚痣,出塵的麵龐神色平靜,但那雙眼睛總是自帶很強的壓迫感,一被他凝視,蘇稚杳頓時不敢再往前走。

蘇稚杳目光躲開,摸摸頭發,輕咳。

皮鞋踏在瓷磚,一聲一聲,徐徐靠近。

蘇稚杳心跟著跳重了,這情境恍然相似,她心理有陰影,本能後退兩三步,背倏而抵到牆。

男人逼近至她麵前半步,才慢悠悠停住,沒說話,隻居高臨下,目光沉沉籠著她。

蘇稚杳逐漸心虛,雙手背到後腰,收著下巴囁嚅:“……你找我?”

賀司嶼不玩迂回那套,坦言:“開個價,東西我要了。”

果不其然,他今晚是為那對粉鑽而來,她猜對了。

“GRAFF的粉鑽嗎?”蘇稚杳問。

他不言語,默認。

蘇稚杳覷他一眼,裝傻充愣:“既然想要,你怎麼當時不追價了呢?”

賀司嶼靜靜看著她得了便宜還賣乖,假如他不罷手,今晚她就是人物兩空。

他鼻息透出一絲淡哂,眸子漆黑,涼得好似浸過冰水:“追價,和那條項鏈一樣?這次你又想哄抬到幾個億?”

蘇稚杳咯噔了下。

“我不是她,沒空陪你玩。”他又說道。

蘇稚杳呼吸滯住,心跳漸不平穩。

原來她整蠱童茉,他都看出來了,也知道她都是故意的……可真要算起來,也是童茉挑事在前,她才使壞的。

蘇稚杳垂下頭,水晶鞋磨磨地麵,小聲嘀咕:“是她先欺負我的……”

她靠著牆,雙手背在身後,踩著小高跟也才到他嘴唇高,模樣瞧著還挺委屈,不知道的以為是被他罰站了。

賀司嶼沒想管女孩兒間的閑事,嗓音淡淡的:“我應該沒有欺負過你,蘇小姐。”

說來說去,今晚的事確實是她理虧。

但蘇稚杳不想認,傲嬌地別過臉去:“那你就當我今晚是紅桃皇後好了。”

賀司嶼垂眸,視野裏是她白皙而秀頎的側頸,帶出鎖骨線,耳垂上那隻撲克元素雕花的紅桃心耳墜,隨著她動作搖晃。

前幾天還是可憐的愛麗絲,今晚就成不可理喻的紅桃皇後了。

女孩子的心思真讓人費解。

賀司嶼暗歎口氣。

“談談。”他沉住耐心:“兩億,鑽石讓我,有想要的,我也可以補償你。”

蘇稚杳本來也沒想要那對粉鑽,別具用心想接近他,所以使了點小伎倆,現在目的達到了,當然是見好就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