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一根手指,勾住他西裝外套胸前的口袋,將絲巾齊整地塞進去後,用掌心輕輕撫平,隱約感觸到他胸肌的結實。

明明是很曖昧的動作,可她抬起臉時,眼底半分冒犯都沒有,那雙桃花眸清明似水晶,揚起純淨的笑,輕聲對他說:“那等你有空,記得打我電話。”

賀司嶼垂下眼,先是瞧了眼自己身前口袋露出的那一小截杏白色絲巾,目光再掠到女孩子笑盈盈的臉上。

有幾縷不聽話的頭發,稍顯淩亂地彎曲在她頰側,不自知的風情中帶出美感。

賀司嶼靜靜看著她,不欲其亂。

蘇稚杳卻沒和他長久對視,觸一眼便錯開,笑意不減地噠噠噠小跑向樓梯,人一拐,消失在半麵玻璃隔牆後。

以為她走了,賀司嶼低頭正要抽出那條絲巾,忽地又見她手指攀到牆邊,探出腦袋。

“你會給我打電話吧?”蘇稚杳躲在牆後,堪堪露出一雙半信半疑的眼睛:“可別忘了……”

賀司嶼沒想占一個小姑娘的便宜,既然要走了她的鑽石,該有的補償也沒打算賴。

隻是她要的補償特別,不要錢,不要人情,偏要他請吃飯。

賀司嶼憊懶地瞅了她一眼,手落回褲袋,回身踱步向座椅,淡淡敷衍一句:“盡量。”

蘇稚杳笑了,心滿意足離開。

之後幾日,蘇稚杳都沒接到賀司嶼的電話。

倒是童茉冤大頭一億拍下鴿血紅寶石項鏈,和她為粉鑽開罪賀司嶼還專程被帶去道歉這兩件事,在圈子裏傳得沸沸揚揚。

那些天,名媛群裏清一色的安慰。

【杳杳沒事吧?賀司嶼有沒有為難你?】

【那晚你突然和他搶粉鑽,可嚇壞我們了,你是不知道,賀司嶼這人空有一副好皮相,骨子裏很陰暗的】

【是啊,他連生父都能陰……他父親原本有個胞弟,二十年前火災意外死亡,現在好了,他父親也進去了,賀家父輩就剩個沒威脅的賀榮了,瞧這奪權的手段,一般人真做不出來】

【我還聽說他親弟弟就是因為他從小廢了條腿,得坐一輩子輪椅呢,不曉得真假,總之我們還是離遠了好】

……

不知有無誇大其詞,關於賀司嶼的謠言,她們聊得逐漸離譜。

蘇稚杳看著這一片片虛假的關心,毫不懷疑假如她真和賀司嶼結仇,她們會立刻和她劃清界限,獨善其身。

她先回複說沒事,都解決了,然後旁若無事般揶揄地回:【姐姐們都這麼怕他嗎,上回你們還說想被他壓在身.下呢】

【哎呀,有句話說得好,不怕反派壞,就怕反派長得帥,一米八八身材有型的男人,擱誰不想試試?】

【美得你,夢裏想去吧!】

【哈哈哈哈哈……】

大小姐們開始笑鬧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