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覺卻不見氣餒,甚至因她甜蜜的嗓音喚了聲他名字,還有幾分回味:“你不喜歡我,那一定是我追得還不夠,沒能打動你。”
“……”
他倚近:“乖乖,就這麼說吧,任何人追走你,我都會挖空心思再把你搶回來。”
蘇稚杳幾度無話可說。
程覺哼了一聲,又帶著輕蔑說了句不實際的話,烘托自己的義無反顧:“除非你是跟我賀叔好了,我還隨十個億呢!”
一想到那個冷漠的男人就煩。
蘇稚杳沒心情搭理了,接過毛毯,讓小茸坐到自己前麵的座位,然後側身一趟,蓋上毯子睡了,當程覺不存在。
一路上程覺倒還算安靜,沒怎麼吵她。
蘇稚杳睡睡醒醒,迷糊到飛機落地,再睜開眼,舷窗外的天已經暗成了深好幾度的墨藍色,像陷落在深海裏。
“乖乖你醒啦?晚上想吃什麼?”
假如不是兩家人對他們的婚事催得緊,蘇稚杳其實也不討厭程覺,但當時她隻希望自己能短暫失聰。
礙於不想被逼得更緊,她沒太給程覺臉色,靜靜回答:“酒店叫餐。”
蘇稚杳下榻在中西區的五星酒店,位於九龍黃金地段,臨近商業區,周邊就是購物中心,觀景層還能望見維多利亞港。
原本她是打算出來逛逛,感受感受被譽為世界之最的港區夜景,體驗當地多彩的夜生活。
其實很小的時候,她有來過這裏,那時是來旅遊的,爸爸媽媽都在。
闊別十餘年,港區變化很大。
山河已秋,人各東西,人物皆非。
她很想去一條舊巷子,找找那家雪糕店還在不在,那是她第一次和爸爸媽媽一起,吃到海鹽椰奶雪糕的地方。
可惜程覺死皮賴臉地跟她到酒店,還在她隔壁開了套間,比狗皮膏藥還難甩掉。
最後蘇稚杳隻想在酒店待著了。
距離藝術節開幕還有兩天,白天她找家琴房練琴,入夜就回酒店,半句閑話都不多聊。
程大少爺倒是頗有耐心,仿佛這趟過來真是單純為了保護她,從叫餐到出行也安排得妥妥當當,把小茸的活都搶完了。
到藝術節開幕前一晚。
蘇稚杳終於還是沒忍住。
等聽見隔壁房門一關響,程覺進了他自己的套間,蘇稚杳就馬上隨便裹上一件厚絨長外套,怕驚動到他,所以沒叫小茸,自己悄無聲息地出了酒店。
經過外麵的總花壇,身後骨碌一聲,有鵝卵石被踢得滾動的聲響。
還以為是程覺又跟上來了。
不耐煩回頭,空空蕩蕩,路燈下隻有散尾葵婆娑的影子,沒有人。
蘇稚杳鬆了眉。
港區街景和京市有著一種很相似的新舊矛盾,幢幢嶄新的摩天大廈拔地而起,錯落密集,可高樓的陰影底下,隨處可見縱橫在舊巷裏的筒子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