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ria年近六旬,優雅不減當年,一身女士燕尾服出現,當她落座到鋼琴前,廳內的聲音都靜下,交響樂隊擺正姿勢,預備演奏。
高昂的氣氛被壓住,靜得能聽見落針聲。
大為和裏奧對藝術不感興趣,他們悄悄拍下一張蘇稚杳笑顏沉醉的照片,低頭編輯短信。
【[圖片]老大,一切正常】
【[圖片]Boss,Miss Su is happy,over】
蘇稚杳沒想過自己這一趟竟能聽到Saria的現場,歡喜溢於言表,耳邊有手機振動,她肅容地一根手指豎到唇間,示意他們安靜聆聽。
大為和裏奧立刻靜音手機塞回口袋,端端正正坐得像兩頭認真聽琴的牛。
開幕演奏會持續到天黑。
走出音樂廳,溫差明顯,麵部悶熱被冬夜的涼風降下幾度,蘇稚杳卻沒有冷的知覺,在鋼琴界泰鬥的美妙音符中浸潤了幾個小時,她隻感到心滿意足。
小茸不懂音樂,但也止不住感歎:“杳杳,今天的演奏會真的很好聽。”
“那可是Saria。”蘇稚杳有一種為偶像的優秀而驕傲的心情:“下午聽到的都是她很多年前的個人鋼琴專輯,她很少在非主場一連演奏這麼多首的。”
“杳杳彈得也不差!”小茸適時嘴甜。
“差遠了。”蘇稚杳實事求是地說:“比起她對古典和爵士的品味,我就還是碗夾生的米飯。”
小茸認為她太虛心,笑道:“你還年輕呢。”
再年輕也經不起蹉跎,她都還不知道要被合約束縛到什麼時候。
蘇稚杳望著空曠的夜幕,幽幽一歎:“要是Saria願意輔導我鋼琴就好了。”
我很好說話麼?
昨晚留聲機旁,賀司嶼用深沉的音質這樣問她,但這句聽著不像是發問,倒像是在告誡,別再靠近他,當心落得屍骨不存。
可蘇稚杳偏偏有一腔這年紀小姑娘獨有的孤勇,不願坦然接受任何的不盡人意。
有過欲望,她現在又不是很甘心,隻是和他有一頓晚餐這個結果。
You ''''t have your d eat it.
這句英文諺語的深意是,好事成雙,但不可兼得。
好比她想要賀司嶼為她的合約出麵,同時又想他請Saria輔導她鋼琴。
可別說兼得了,借保鏢他都沒答應。
蘇稚杳消沉地踢了下腳邊的石子。
小茸到旁邊接電話,和司機溝通他們的位置,蘇稚杳無聊,從包包裏摸出一下午沒看的手機,有幾通未接來電和新消息,都來自程覺。
程覺:【乖乖,保鏢公司說我請去保護你的兩個人,被你的人給揍了,怎麼回事?】
蘇稚杳心裏一個咯噔。
茫然、驚愕、疑問、惶恐……刹那間千萬種情緒在心窩洶湧,她慢慢回過頭,看向身後忽然又來路不明了的大為和裏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