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稚杳拚命躲避他的觸碰,不知哪裏來的力氣,突然一巴掌甩到伊萬的臉上。
一聲響亮的耳光。
伊萬臉歪向一邊,被打懵幾秒,慢慢回過頭,看她的碧眼裏,熱潮漸漸轉寒,他舔了下嘴角,眸色極端,低低咒罵一句,直接去撕她的褲子。
就在蘇稚杳絕望之際。
廠房門口,驟起幾聲槍響。
林漢生麵色一沉,伊萬也瞬間停下動作,眾人的眼睛都齊齊盯向門口。
外麵聲響激烈,槍聲混著肉搏,或摔下鋼架,或被掰折胳膊,聲聲慘叫交雜一處。
短短幾分鍾,外頭重新寂下,沒了動靜。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注意力集中在門口。
有那麼三五秒鍾的平息,霎時一道悶隆聲拉得很長,高大沉重的工業平開門,向兩側敞開。
天光大亮,湧進廠房裏,驅散一隅又一隅的陰暗。
蘇稚杳眼睛不適應光亮地眯攏起,漸漸地才看清,那道出現在門後的黑影。
身形修長硬挺,逆在光裏。
他右手垂在身側,勾握著一把槍,立於光影中,隻是輪廓陰影都散發著讓人膽寒的狠戾氣息。
蘇稚杳睫毛忽眨,一滴逞強忍住的眼淚終於失控地掉落下來。
他真的來了……
賀司嶼慢慢走進廠房裏,披在身上的光隱去,身影越來越近,麵容越來越清晰。
畫麵恍惚與幾年前重合。
在初見他的那個聖誕夜,他就是這樣出現,那時他是她眼裏的惡魔,現在,他是她的救世主。
伊萬的手下每個人頸側都有羅西家族的黑翅紋身,他們持刀槍對峙,團團圍住賀司嶼,似乎是方才那場搏鬥被他的氣勢震懾怕了,都不敢妄動,也不敢靠近。
賀司嶼一步步走到廠房中央,眼裏隻有遠處被鎖在玻璃缸裏,狼狽望著他落淚的女孩子。
他渾身氣場危險得駭人。
被他冷眼一凝,伊萬不知怎的心悸了下,不自覺鬆了手,蘇稚杳一失力跌坐在地。
下一秒,伊萬後知後覺到自己的慫,麵子掛不住,他翻出玻璃缸,擰擰脖頸:“歡迎光臨,賀先生。”
他邁上鋼架台,搭著胳膊伏在鐵欄邊,自上而下,吊兒郎當地笑看這一場景:“我很樂意接待你,不過還是要奉勸你,最好別再靠近,否則我不確定這一罐硫酸,會不會傷到你的女人。”
賀司嶼眼底聚起一抹刃般的冷意。
他停留在原地沒有動,視線淡淡掃過林漢生和羅祈,再回到伊萬,聲線低沉,自薄唇間吐出:“放了她,有什麼衝我來。”
伊萬猖狂地笑起來:“賀先生,我很欣賞你,你們中國有個說法,叫血債血償,我喜歡這個詞。”
他從袖臂口袋裏抽出一把軍刀,朝賀司嶼拋下去:“跪下給我磕頭賠罪,再自斷一根小拇指,我就放她走,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