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這樣算什麼?”蘇稚杳眼睛霧蒙蒙,眼前的人影全都模糊了,鼻音濃重。
質問完,她自己先清醒,逐漸冷靜。
他們的心情都一樣,不想再累及彼此,不能怪他的,今晚她才是那個過界的人。
蘇稚杳嘴唇因情緒而顫抖,低下頭,一半真的,一半違心,重新悶聲道:“不是那個意思……其實,我很後悔,賀司嶼,如果能回到過去,我一定不會再去招惹你……”
她哭腔那麼委屈,賀司嶼心髒悶堵得厲害,徹底明白,對她的一切克製都是徒勞。
壓抑的情感隻會愈燃愈烈。
賀司嶼摸到她臉,讓她的頭抬回起來。
蘇稚杳的內心複雜又糾結,不知要用何種心態麵對,抽搭著,臉別過去不看他。
他的指腹撫到她臉頰,喉嚨滾動著灼燒的燙熱,低沉的字句說得很慢,要她聽清楚:“可我從未後悔過,喜歡上這個招惹我的女孩子。”
蘇稚杳眼睫輕顫,眨落一滴眼淚,滑到臉旁他的指尖。
宛若將軍落下長劍,他放棄抵抗,慢慢低下頭,吻去她眼角的淚痕。
“我預見不到未來要發生什麼,杳杳,”他的呼吸停留在她眼前:“但我會全力保護你。”
他語氣深沉得,仿佛是在宣誓,鄭重地告訴她說
“盡我所能。”
蘇稚杳眼睫簌簌掃在他下唇。
心神恍惚間,聽見他嗓音啞得不像話:“你還願不願意,跟著我?”
他問得很謹慎,好像是怕聽到她說不要,可他分明就知道,她不會拒絕的。
蘇稚杳極緩極慢地呼吸著,從他的話裏醒過神,她破涕笑了下,隨後忽然氣惱,往他心口砸了一拳:“賀司嶼”
她嗔聲叫他名字,拖著熟悉的撒嬌尾音,突然間讓賀司嶼感受到了這一刻的真實。
命運透過體腔,而他心甘情願承受。
“你以前說,開始你提的,結束也隻能你說。”女孩子軟綿綿的手,一下一下地拍打著他,哭著控訴:“你自己說的!”
心中最後一絲掙紮都煙消雲散。
賀司嶼倏地笑起來。
見他笑,蘇稚杳哭得更停不下來,眼前的畫麵像是浸在水裏,隨著惱意消散,她捶打他的雙手也慢慢垂落下去。
抽泣聲寂寂的,融進了三年裏的所有委屈:“你沒說分手,你沒有說過……”
賀司嶼目光很深,還是笑著。
“是。”他聲音低下去:“不想你離開。”
手從她麵頰滑落,摸到她腰後,哢嗒一聲,落上門鎖。
蘇稚杳心微怦。
這一道輕輕的鎖聲,聽得她產生錯覺,時間仿佛退回到住在Huez高山牧場那一夜。
酒店裏,她吹幹他的頭發,也是一道落鎖聲後,他壓著她,在門上親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