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辛甜將紀晴逼到無人的角落,惡狠狠道:“敢說出去,我讓你滾出青中。”
她當然是指,紀晴撞見她調戲湯胤的事。任她辛校花再怎麼張揚跋扈,勾引一個老師這種事,到底有違倫理。
這件事就這麼不了了之。不久之後,高二物理會考,升入高三,沒了物理課,湯胤也不再帶他們。
湯胤教新一屆的高一,吸引了一波新的小迷妹。
備戰高考,同學們各自收斂,紀晴也是,什麼湯胤,什麼辛甜,她通通拋開了。
一切都按條理進行著,直到高考放榜,紀晴足夠進入一個頂好的985,而辛甜,三本有餘。
畢業了,離開青中,一切都該結束了,誰都會有新的開始。
本該如此的。
如果不是後來發生那些事的話。
……
——“紫薇園,到了,下車的乘客,請往車廂後門走。”
廣播將紀臻霓拉回現實。
她收拾好東西,下車。身後車門關上,車走了,她仍站在原地不動。
眼前這座城市,車水馬,摩天高樓聳立,與青碧截然不同。
那是一座南方小城,地下水豐富,管道複雜,市政規定了不準建高樓。
青碧中學,無論情願與否,永遠都是她履曆上不可抹去的一筆。
沒關係,她最終變成了她畫裏的模樣,也成為了鳳城大學新聞學院的院花。
紀臻霓深吸口氣,仰起頭,衝這座城市笑了笑。她深愛這座城市,深愛她賦予自己的重生。
然後,提步往前,回家。
手機短信提醒在這時響起。
她取出手機,解鎖,目光落下時,心口敲動,怦然亂跳。
一如八年前,那隻大手在她腦袋落下時的感覺。
——小姑娘,郵件已寄出,明天就能收到,這是物流單號,有什麼問題,你再聯係我。
——我叫湯胤。
☆、初次之交
翌日午後,湯胤的快遞如約而至。紀臻霓外套都顧不上穿,掛著單薄的睡裙就衝下樓去,簽收時,快遞小哥都忍不住往她胸口多瞟幾眼。
一張薄紙的郵件,外觀應該是扁平且重量等於文件袋的,可臻霓捧在手裏的這東西,不僅有些厚度,重量也加了,她捏了捏,還是軟的。
回家一路,紀臻霓都在盯湯胤寫的自己的名字。果真字如其人,他的字,筆鋒遒勁,字走龍蛇,利落而工整,一絲不苟。
一進家門,她迫不及待拆掉封條。
最先看到一層泡沫紙,嚴實地裹了一周,拆掉之後,再是一層硬紙板,她那張畫稿像奧利奧夾心餅幹一樣被夾在中間。
這樣保證了送到她手裏的畫平整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