喚月道:“姑娘馬上就要嫁給了燕世子了,今後就是燕王妃了,奴婢跟著姑娘,自然也能過上好日子。”
“他?”桑蘿眼前劃過岑妄的臉龐,語氣有些輕慢起來道,“絕非良配。”
都誤會了她是暗娼,還要來嫖的男人,足以見得平時玩得多開。這樣的男人,真的是髒死了,誰愛誰要去,反正她看不上。
她要的出路絕不是高嫁,她想要的是真正的自由,能主宰自己命運的自由。
*
靶場。
銀鞍白馬踏颯流星在靶場奔馳,高束的發尾與束發的紅繩帶在空中肆意發揚,俊眼修眉的青年順手撫過咬在唇間,一隻手探到箭囊中取出羽箭來,搭弓引弦,他穩穩地坐著,簡直和胯\/下駿馬融為一體。
就在駿馬昂頭高嘶時,他雙眼一凜,殺氣從他眼眸中漫出,化成流星般的羽箭尖嘯著破空而出,他射完箭便拉住韁繩掉轉馬頭走了,並不在意最後的成績。
倒是一個黑衣看客看了眼,那隻羽箭正中紅心不說,還霸道地把其餘的羽箭從靶子上都震了下來,唯它獨尊似地紮在靶心上。
他拍馬追上:“又是紅心。”
岑妄漫不經心地應了聲,有些乏味的伸手欠了個懶腰,道:“在錦端是射箭,來上京也是射
箭,既是如此,又何必跑來上京。”
李枕聽了就笑:“你來上京可不是為了玩樂,是為了成親。”
岑妄皺了下眉頭,厭煩地‘嘖’了聲。
說是要成親,但岑妄至今來女方都沒有見過,遑論有感情了,完完全全的盲婚啞嫁。
岑妄覺得,既然是要與他攜手共度下半輩子的人,好歹也該是他喜歡的,這樣子算什麼呢?
他不明白,明明是他的婚事,怎麼就能為了父輩之間的交情就這樣輕描淡寫地交換出去了。
岑妄想到這個就煩心。
李枕道:“說起你這個未婚妻,我舅母倒是與他們桑家夫人走得近,我已經拜托表哥替你向他母親打聽打聽那個桑蘿,你要是好奇,今日就能把他叫出來問問,順便也遊遊這上京。”
岑妄道:“去哪?”
李枕道:“自然是頂頂有名的紅袖閣。”
岑妄挑了挑眉。
要去紅袖閣,自然是要等到華燈初上,光彩流轉之時,岑妄係馬高樓畔,轉身就見到滿樓紅袖招。
青年一身玄衣,悍腰束出勁瘦的線條,長腿高身,拂開那些單薄纏綿的廣袖走上樓梯,像是金粉紅香中紮進來一把冷光淩冽的長劍,客人妓子見了他都紛紛避讓去。
岑妄習慣了,他很小就隨著燕王鎮守北境,在那大阿地盤殺得七進七出,手上不知染過多少的鮮血,連帶著把他的氣質都浸透得如北境的刮刀子風般,那些在溫柔富貴鄉長大的上京人自然擋不住。
李枕一早把廂房位置告訴了他,他抬手敲門,一個姑娘妖妖嬈嬈地過來開門,香氣隨著她柔軟的身骨撲了過來,岑妄敏捷地避開,然後繞過她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