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簿?”寧蘿突然道,“我聽林深說起過主簿是負責整理文書的,他是什麼樣的文書都可以接觸到嗎?”
岑妄道:“倒也不是,機密的文書他是一定碰不到的,但若是一些尋常的涉及到軍營日常的文書,他都是可以接觸的。”
寧蘿的心髒跳得太快了:“那他可以接觸到你們的賬本嗎?我在成親時見過他的朋友,有幾個米行的商人。”
岑妄神色一凜,走到書案前,拿起筆來舔了舔墨水道:“你說,我記。”
寧蘿緊張地舔了舔唇。
她知道一旦她開了口,她將完成第二次殺夫的“壯舉”,那瞬間,她是有猶豫,也有後悔,可是看著岑妄期待的眼神,她仿佛看到了萬家燈火正飄浮在岑妄的眼眸中。
因此寧蘿眼睛一閉,心一橫,把那幾家米行的鋪名報了出來,岑妄邊記邊道:“這些鋪子都和軍營有來往。”
錦端位置特殊,糧草需求大,就算士兵也,但仍無法滿足糧草需求,因此很多需要的米麵都是買的,一家米行供應不了,需要好幾家一起,可巧了,林深都認識。
寧蘿聽他那般說,也意識到她這靈光一現是真的被她逮住貓膩了,因此正色道:“婚禮的請柬還是我和他親手寫的,因此我都記得人,還有幾家麵粉行的鋪子我也報給你聽。”
作者有話說:
阿蘿一直都是個自尊心很強的人,因此她再缺愛,也不會忍受自己去接納有瑕疵的愛,相反,當她發現那份愛不夠純粹有裂縫,她會毫不猶豫地丟掉。何況,她是渴望有份愛,畢竟她真的太孤獨了,但就算沒有,她也可以一直走下去,畢竟她一直所求的隻是認同與理解而已,在林深的認同出現前,她也始終未被擊潰屈服。從始至終,對於任何人,徐氏、桑至、岑妄、林深都是同樣的態度。
第六十一章
寧蘿報完了鋪子名, 看著岑妄把幹了筆墨的紙張收了起來,道:“我走了。”
岑妄下意識地問她:“到哪兒去?”
寧蘿道:“回家去。”
岑妄並不想讓寧蘿回去,林深的探子身份現在幾乎是被坐實了, 寧蘿再回去,隻怕是有性命之憂。
他也下意識的以為寧蘿是不會再回去的,因此聽到寧蘿的話, 驚詫之餘還有幾分說不上來的滋味:“阿蘿, 你便不擔心林深會傷了你嗎?”
寧蘿覺得岑妄的語氣當真是怪怪的,有些酸味, 還有些委屈,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隻能暫先製止道:“好端端的, 我不回去了, 林深會疑心的,為避免打草驚蛇, 我都得冒這個險, 何況喚月還一事無知, 我不能拋下她不管。”
岑妄能想點什麼?他不過總是不自覺地以為寧蘿總是比他更信林深, 明知林深是探子,還願意回去, 卻總是防他如洪川, 如今聽了寧蘿的解釋,那點才起的委屈也就煙消雲散了,還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