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越,你是姨娘十月懷胎辛苦生下來的,姨娘怎麼會害你——”陳姨娘眸中含淚,神色也是透著錯愕,仿佛受了極大的委屈。
梁成越收回了目光,淡淡的道:“帶人進來。”
隻見一個麵目平庸的青衣丫鬟被人押著帶了進來,陳姨娘不由捏緊了指尖。
“二爺,是姨娘讓奴婢給您換上了那種香料,姨娘說這樣能讓您睡得踏實些!”那丫鬟跪到了地上,哭訴道:“奴婢家中的弟弟大病初愈總是睡不好,奴婢便起了貪心——”
陳姨娘張口就要狡辯,隻見梁成越從瓷瓶中倒出一個淡粉色的香丸。“姨娘可還認得這是何物?”
見到他手裏的東西,陳姨娘眼底閃過一抹驚色,恨不得將這個壞事的丫鬟抽筋拔骨。
“阿越,你聽娘解釋。”她連忙道:“娘真的不知道這香丸能害你生了場重病——”
直到此時,對上梁成越愈發冰冷的目光,陳姨娘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我何時提過我的病是這香丸所害?”梁成越輕聲道:“為何它就不能是別的效用?”
看著陳姨娘隱約發白的臉色,梁成越感覺自己的心也一寸寸冷了下去。
當初大哥將陳姨娘聯合衛嫣母子算計他的證據擺到他麵前時,他仍然不願相信,這才有了今日來試探陳姨娘。
雖然他自幼跟著祖母而不是自己姨娘,可他心裏對陳姨娘仍是親近和信賴的。
“阿越,是娘不好,是娘當初發了昏,信了你四姑母的話,說你外放並無益處,留在京中才有前途!”陳姨娘悔恨不已,隻恨自己太過貪心。
梁氏將未來說得天花亂墜,說是衛媞已是大皇子妃,大皇子需要助益,自然會提拔皇子妃家的親戚。
哪怕退一步說,表姑娘被封了昭妃,理應照顧自家表哥,無論他是哪種身份,都很容易入了天子的眼,在京中才是捷徑。
“大嫂臨產前滑倒,雖是蓮心的人動了手,攛掇她的人又是誰?”梁成越看著自己的生身之人,愈發覺得陌生。“姨娘,你還要狡辯麼?”
陳姨娘張了張嘴,看著兒子痛心的眼神,狡辯的話再也說不出口。
她身子一軟,頹然倒在了地上。
忽然外頭傳來了報喜聲,說是昭妃娘娘平安誕下一子雲雲。
梁成越如枯井般死寂的眼神突然黯了下,他蹲下身子,扶住了陳姨娘。
陳姨娘目露驚喜之色,還以為兒子回心轉意。
“姨娘害我生病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但是姨娘害大嫂險些出了事,卻是逃不過的。”梁成越低聲道:“到底怎麼追究,還要看大哥大嫂和父親的意思。”
大嫂已經將事情查得一清二楚,為了周全他的顏麵,才暗中調查且並未對外公布。
“阿越,娘後悔了,娘當初就不該阻攔你娶顧昭!”陳姨娘想到這一年來的種種,不由落下悔恨的淚水。“若娘不阻攔,你們已經成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