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昭愕然抬眸,下意識道:“不可能,皇上在近衛營,怎麼能被大皇子挾持?”
李珵一直觀察著她的神色,見她不似作偽,才信了李翾未歸。
“李翾早年中過毒,至今尚且未清除。大皇子尋了與之相克的毒物,隻怕已經得手了。”李珵提醒道:“以前李翾經常頭痛,也是為此。”
接連而來的打擊讓顧昭目露惶然之色,似是不知所措。
“寧北侯府是手握兵權的,你還不知道罷,衛嫣已經替大皇子生了個兒子。”李珵下了一劑猛藥:“他矯詔做些什麼,並不是沒人支持。”
“皇上凶多吉少,哪怕李泓衡念著舊情留下你,對小皇子他可會手軟?”
顧昭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氣一般,險些站不住。
“這個你收著。”李珵借著收回玉佩的時機,塞給顧昭一個不起眼的玉牌。“若有緊急情況發生,你派人拿這個來找本王的人。”
顧昭遲疑良久。
李珵也沒有催促她,見她沒接,作勢欲走道:“既是貴妃還不信本王,那本王也無法。”
“王爺留步!”就在他要離開時,顧昭叫住了他,咬牙道:“本宮、本宮——”
李珵微微一笑,轉身將玉佩遞給了顧昭。
直到他走出了錦園,也並沒有任何護衛來阻攔他,李珵就知道顧昭起碼信了大半。
“娘娘,您臉色有點差。”懷霜看到顧昭扶住了涼亭中的石桌,連忙道:“您哪裏不舒服?”
顧昭搖了搖頭。
“請趙護衛去書房,本宮有事找他。”她感覺頭隱隱作痛,胃裏也翻騰得厲害。
懷霜猜到定是瑞王說了什麼,也不敢多勸,叫來了步攆扶著顧昭上去,叮囑內侍們抬得穩一些。
***
書房。
顧昭進了臥房中,看到天子雖是仍是雙目緊閉的睡著,心還是猛地跳了下。
直到看他胸口微微起伏,才稍稍定了心神。
“皇上隨身的物品都放在了哪裏?”她叫來了纖雲,低聲問道。
纖雲從一旁的高幾上將東西拿了過來,看到上麵的那枚眼熟的玉佩,顧昭輕輕舒了口氣。
雖然李珵拿給她看的那塊與這塊一模一樣,但她仍認出了些許差別。
可這隻能說明李珵不知李翾回行宮,他能用同料的玉石做出來,她倒真的有些相信,自己手裏的玉佩出自李珵之手。
自己爹爹擅長騎射,家裏也從沒來過親戚,對於爹爹的往事更是一字未聽娘親提過。
此時想來確有些奇怪。
可李珵詆毀天子的那些話,她一字都不會相信的。
她還記得爹爹幼時將她舉在肩上坐著,去看城中的為了慶祝天子禦駕親征大獲全勝的煙火表演。
爹爹告訴她說,天子是位明君,更是位仁君,心中是有大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