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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屋中多出的那碗藥、菁娘脫口而出的責問和去而複返的貴叔,這幾樣足夠證實菁娘的意圖了。

若非菁娘多了個心眼要試探他,或許今晚他真的要背上罪孽了。

嚴夢舟徑直找到袁正庭,“我要回宮一趟。”

袁正庭近日閑暇,對農耕工具有了些興致,正在對著燭燈研究耕具的改良,聞言詫異,“何時動身?”

“即刻。”

“即刻?可是出了什麼事?”袁正庭合上書詢問,見他不答,又道,“殿下稍待,老臣這就差人收拾行囊……”

“不必,我獨自回去就好。”嚴夢舟轉身出門。

袁正庭喊不住他,蹣跚追出去,隻看見月色下疾馳而去的馬匹和手忙腳亂的護衛。

護衛翻上馬背,對著袁正庭行了個潦草的拱手禮,急匆匆追趕上去。

就在嚴夢舟離去的第二日,東林大夫帶著徒弟回到了小疊池。

最高興的要數菁娘,幫著大夫整理行囊,說道:“師父你可算是回來了,我家小姐昨日受了寒,今晨氣色很差,起床都沒力氣。要不是師父你回來了,我就要讓阿貴去鎮子上請人來看了。”

東林大夫來不及與袁正庭敘舊,先去看望了施綿。

施綿躺在榻上,眼珠子越是水潤有神,就顯得麵色越發憔悴。

東林大夫給她把過脈,眉頭緊鎖,問:“發病幾次?”

“這段時日來的隻有袁先生一行人,小姐沒有外出,沒發過病……”菁娘著急插嘴道,“每晚的藥也是按時喝的,我盯得緊呢。”

“是嗎?”東林大夫意味深長地看向施綿。

虛弱躺著的施綿眼神閃躲,兩手抓著寢被往上提,嗡聲道:“菁娘,我有點餓了。”

菁娘匆匆下去準備吃食,她才將昨日的事說與東林大夫聽。

“你怎麼確定動手的人與他有關?不是還有袁正庭的幾個下人?”

“難道還能是袁先生的人嗎?袁先生來過那麼多次,從沒有過意外。”施綿因為不適,聲音很弱,“我都知道的,是有人想陷害十四。”

東林大夫:“這隻是你的猜想,依老朽之言,昨晚就該把那幾個隨行護衛全部迷暈了,綁起來挨個嚴刑拷問,這樣才周密。”

施綿從寢被下伸出手指,抓抓臉,小聲嘀咕:“……一點都不像個聖手……”

慈眉善目的老大夫聲音和藹:“小丫頭不知尊師重道,當心今日就命喪黃泉。”

施綿精神一震,麵頰浮起兩團紅暈,恭敬道:“師父宅心仁厚,年高德劭,是當之無愧的杏林聖人。”

“知錯能改就還有救。”

東林大夫為施綿的病情斟酌了半個時辰,落筆寫下藥方交給菁娘,轉而去見了舊友。

袁正庭有意把嚴夢舟留在小疊池,便將他的身世全盤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