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十三嘲諷多年,嚴夢舟多少受到影響,咬定了嚴狄汙蔑在先,就盡情往嚴侯傷口上撒鹽。
在這事上景明帝必須處罰他給嚴侯一個交代,如何下處判讓景明帝犯了難。
至於周敬祖,那是京中出了名的窩囊廢,靜安侯與嚴侯一樣入宮告狀,隻讓嚴夢舟得了幾句叱罵。
景明帝這幾年縱欲,在政事上時常覺得精力不濟,今日的事涉及過去的醜事,處理起來慎重許多,最終暫時將嚴夢舟禁足於宮中,等嚴狄的傷有了結果再說。
有人憤懣,卻無計可施。
在嚴侯從嚴夢舟身邊過去時,嚴夢舟麵向他,低聲說道:“聽聞戍守滄州的將軍中有幾個是舅舅的舊部?”
嚴侯淡漠,不置可否。
“若有機會,本王很想前替父皇去滄州慰問下邊關將士。”
嚴侯對這話分毫不信。他覺得嚴夢舟不會想去,明知此事,再去那裏無異於狼入虎口,嚴夢舟會處處被人為難,欲殺之而後快。
太醫院忙碌整夜,次日天光大亮時方才鬆了口氣,勉強保住嚴狄一條性命。
得知嚴狄內傷嚴重,需要大量調養的珍惜藥材,如何首烏、靈芝等來養治五髒六腑,再聽及天山雪蓮,嚴侯突地聯想到近日與天山雪蓮相關的種種事宜,總算明白嚴夢舟提及滄州是什麼意思了。
他需要天山雪蓮。
現在嚴狄也需要。
嚴夢舟是在挑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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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時,京城外出現一輛馬車,匆忙入城,從車廂中下來一個蹣跚的人影,是袁正庭。
他那兩孫兒喜歡外出鬼混,夜不歸宿是常有的事,宅子裏的家仆慣會為其扯幌子,過了足足一天一夜,袁正庭才知曉兩人未回府來,冷汗即時就滾落了下來。
這兩人近期可是得罪了嚴夢舟的,稍有不慎,嚴夢舟就會下殺手。那位溺水而亡的駱公子就是前車之鑒。
再聽嚴夢舟回京去了,袁正庭拖著一把老骨頭趕來,到京城時,斑白的鬢發微亂,再無前幾年成竹在胸的淡然風範。
等他知曉嚴夢舟的事,已經晚了,嚴夢舟手下無輕重,屢次傷人,被罰去邊關磨練。
太子求情無人領情,嚴夢舟本人反倒輕鬆,還自請去往氣候最惡劣的滄州。
戍守邊關斬殺敵軍總比在京城折騰皇室、世家子弟要好。
景明帝知曉滄州有嚴侯的舊部,本不願嚴夢舟前往,奈何嚴夢舟態度堅定,他沒道理駁回。
再者,他也想看看,那些是將軍是更敬重年邁的嚴侯,還是更敬重皇室的權威。
景明帝已然應允,給嚴夢舟撥了隨行侍衛,命其不日啟程。
而嚴夢舟請求多帶兩個誌同道合的同伴,便是袁正庭的兩個孫兒,袁平柏與袁望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