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小九,還不快把樹給我扛走!”十三看見了枯樹後的施綿,惡聲惡氣提要求。
施綿哪裏扛得動這棵樹。她沒理會十三,再次打量起那個老道士。
而老道士聽了十三的話,縮著的脖子向前一伸,朝著施綿看來,驚訝道:“這就是小九姑娘嗎?能單手拎斧子?還能扛樹?和我聽說的不一樣啊!”
“……”施綿左手撐著傘,看了看自己抓著斧柄的右手,默默鬆開了。
十三嗤笑道:“拎斧子扛樹算什麼,她還能單手接人呢。小九,我把他拋過去,你接住了!”
說罷他一把將老道士拽下馬,老道士落地,腳底板在地上滑了一下,雙手仍抄在袖中未拿出,沒有東西支撐,打了個趔趄差點摔趴在雪地上。
十三怒氣衝衝地將他扶住,道:“你就懶死吧!”
此情此景,施綿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等貴叔到了跟前,才有人為施綿解了惑,“這位道長是來幫十四送東西的。”
乍然聽人提起嚴夢舟,施綿撐著傘的手一抖,油紙傘偏了個角度。她迅速撐回頭頂,但已有雪花飄入傘下落在她臉上,頃刻被升起的熱度融化。
老道士的到來,除十三之外,小疊池其餘人全都很意外,畢竟嚴夢舟已近兩年沒有任何音訊了。
要不是十三解釋了他是惹了麻煩身不由己,又有袁正庭佐證,菁娘就要懷疑他是想始亂終棄了。
可就算是迫不得已,菁娘心裏也不太舒坦,哪有成親第二日就一去不回,連封信也不寫的?遇見的難處再大,難道還能大得過去袁正庭嗎?
她語氣不是很好,問老道士:“他讓你送了什麼過來?”
老道士似乎很冷,揣著的手一直未放下,指揮著十三在從馬背上搬下來的箱子裏翻找了會兒,摸出一個巴掌大的木盒。
施綿接過打開,看見裏麵是一顆拳頭大的白玉珠子,光潔無暇,泛著瑩潤的柔光,乍看就是個大點的普通的珠子,細看後才發覺它隱隱帶著些古樸厚重的綿長意蘊。
菁娘撇撇嘴,問:“他就沒寫封信,或者讓你傳個什麼話?”
“沒有。”老道士道,“隻讓貧道把這珠子送來給小姐做夜燈照明用。”
這下連十三都惱了,“我跑了那麼遠去接你,親自為你牽馬,你就帶這麼個玩意回來?耍我呢!”
“別急,還有一樣東西。”老道士嗬嗬一笑,揣著的手終於舍得掏出來了。
他在寒酸的衣袖裏掏出一個類似暖手爐的圓肚陶壺,外麵鏽跡斑斑、坑坑窪窪的,是個看著有很長年頭的舊物,更不像是能裝貴重東西的。
十三搶過來,邊打開邊道:“這裏麵要再是個珠子,我就把你埋到後山……”
圓肚陶壺打開,他看了一眼,話音倏停,“啪嗒”一聲將陶壺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