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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夢舟將藥酒倒在掌心, 搓熱了之後,輕緩地將手掌覆上那片烏青。

掌下纖細的身軀顫抖了一下, 緊繃如拉滿了的弓, 隨著他手掌的揉動, 淤青處未見變化, 倒是周圍白皙的肌膚透出了淡淡的粉色。

嚴夢舟屈膝坐著, 目光聚在那片淤青上, 問:“我哪裏中看?”

沒回應, 他繼續問:“又是怎麼不中用?”

背上被揉按著,心裏燒灼著,施綿如墜火爐, 偏著頭悄悄咬住拳頭, 不準自己發出額外的聲音。

等她稍許適應了身上的力道, 才緩緩鬆了口,將手背上的齒印壓在褥子上,輕喘一聲,道:“臉是最中看的,其餘的我怎麼知道,都是他們說的……我又沒用過……”

背上的手霍然加重,施綿驚呼出聲,本能地低腰聳肩想要逃離。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錯亂的呼吸聲貼近,嚴夢舟俯身湊到她通紅的耳邊說話。

衣裳垂落至施綿背上,帶起陣陣瘙癢,她僵挺著微不可查地向上爬了下。發現爬不開,把臉埋進了褥子裏,聲音翁翁的傳出來:“知道啊,我在調戲你。”

怕嚴夢舟不懂,她又解釋道:“不能隻有你調戲我……”

靜了會兒,上方的熱源撤開,嚴夢舟喑啞的聲音似有若無地飄在耳邊,“是這個道理……”

施綿的臉埋得更深了。

背上、手臂上的傷一一擦過,施綿的褲腳也被撩了起來,小腿上的幾處擦傷全部處理完後,天光已暗了下來,外麵傳來菁娘吩咐人做事的聲音。

嚴夢舟將藥酒收拾好拿出床帳,問:“是不是太暗了?”

施綿不語,他徑直將手伸入床頭暗格裏,摸出很久以前托老道士送來給施綿的發光珠子。

碗口大的珠子散發出幽幽的光芒,圓潤瑩白,宛若一輪明月,隻為他倆而亮。

嚴夢舟掂了幾下那顆珠子,將它往床榻裏側拋去,繼而側身在施綿身邊躺了下來。

施綿全程趴著不動,布偶娃娃似的被抬胳膊揉腿,此時終於得以安寧,剛蓋上了被子,未來得及鬆一口氣,背上傾來一具沉重的身軀。

她一口氣未能控製住,紅唇張開,溢出道淺淺的低吟。

這聲音如同一個信號,落地的瞬間,濕熱的觸覺附上耳垂,流連片刻,不舍地向下蔓延,落在頸窩,繼續下移。

“掛那麼高是照月亮嗎?低一點……哎,好。”房門外菁娘正在指揮小廝掛燈籠。

小廝扶著梯子正要下來,一陣風吹來,簷下的燈籠搖晃了幾下,燭光撲滅。

“怎麼滅了?是不是燈罩破了洞?”菁娘遞個新的給小廝。

晚間的風挾裹涼意又一次卷來,小廝打了個寒顫將燈籠掛好,看著它在風中搖晃幾下,縮著脖子爬下來,“好了好了,這回沒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