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顏體、柳體又是大梁科舉所規定的字體,她三哥隨他先生學的也是顏體,她雖沒她三哥練字的時候多,但一手字也是盡顯大氣,乍一看,並不像是一位養在深閨的姑娘能寫的出來的。
那少年朝一旁的小廝使了個眼色,身穿青綠袍子的小廝忙從身後摸出一個精致的木匣子來。
杜洛瀅接過木匣子緩緩打開,“這是,珍寶閣的新樣式!”隻見木匣子裏放著一支藍寶石簪子,做工精美,式樣也很是新鮮。
這位少年名喚杜洛川,是杜府的嫡出三少爺,他聽罷勾了勾唇角,雖未開口說什麼,可臉上的表情卻寫著:怎麼樣,你三哥我厲害吧,快誇我快誇我!
杜洛瀅和他相處了十幾年,自然早已摸透了他的性子,她邁步過去給她三哥捏捏肩,“三哥你是怎麼買到的,這支簪子整個蘇州城隻售五支,我早早的就讓丫鬟在珍寶閣外麵守著都沒買到,三哥你真是太厲害了!”
杜洛川聽罷臉上得意之色更甚了,他清咳一聲,道,“小意思小意思。”
杜洛瀅的這三個哥哥各有各的性子,大哥杜洛文今年剛剛及冠,去年已娶親了,他性子沉穩,成親後便開始跟著杜老爺學經商之道了,二哥杜洛亭和三哥杜洛川是雙胞胎,雙胎在皇家裏會犯忌諱,但在民間卻是吉利之相。
杜洛亭的性子比較沉悶,他不喜商也不喜文,卻極喜愛在府裏舞刀弄槍的,不過他的性子雖冷些,但那也是對著外人,對著家人裏,尤其是小妹洛瀅,他可是從來沒有冷過臉的。
杜洛川的性格卻和他截然相反,他的性子跳脫,在蘇州城裏有一群狐朋狗友,人脈比較廣,說白了就一句話:能來事!不過他雖性子跳些,卻也不是那等遊手好閑的紈絝,他喜文,五年前便考取了秀才,雖不是案首,卻也是個稟生。要知道江南文風鼎盛,學子也多,能得個稟生已是不容易了。
其實兩年前他便能去考舉人的,但他先生說他年紀小,想讓他再沉澱兩年,到時候去考舉人試,名次也能提高點,杜家曆來從商,對科舉上的事一問三不知,先生怎麼說,他們便怎麼做,所以直到今年杜洛川才去參加了舉人試,說起來放榜日也就在這一兩日了呢。
兩人今年已有十八了,杜夫人正馬不停蹄的給他倆相看呢,這幾日,杜洛亭和杜洛川都躲著杜夫人走。
杜洛川在廳內待了一會子,陪杜洛瀅說了說話,又飲了一盞茶便走了,他走前從懷中拿了一張帖子出來,“李知府七日後要辦賞菊宴,我剛從祖母和娘那裏過來,祖母讓我把帖子拿來給你,說去不去隨你。”
杜洛瀅先未接帖子,她好整以暇的看向她三哥,“你這幾日不都是躲著娘走,怎麼今兒個繞她跟前兒去了。”
杜洛川提起這個就要跳腳,“還不是娘,說我若是不去請安就要斷我月例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