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個時候,一個名字驀然竄進她的腦海。
趙子輝。
衛綰的手停了一下,緩緩放下筷子,手指摩挲著煙盒的邊緣。
夢裏那個模糊的身影還十分清晰,事實上衛綰幾乎能夠描摹出全部的線條。
精壯寬厚的肩膀,連著鎖骨,線條流暢,青筋脈絡清晰,八塊腹肌賁張,渾身泛著古銅色。
像是夜裏的一灣海水,清澈冰涼,平靜無波,卻也深不可測,沒有人知道他能翻起多大的滔天巨浪。
衛綰收回手,目光深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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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有一節素描課,衛綰難得的沒有遲到,上課前一分鍾走進教室,在宋小北旁邊坐下。
“我的天,綰綰你怎麼這麼早?”宋小北低頭小聲跟衛綰說。
衛綰一邊把畫架拿出來,一邊頭也不回的說,“睡不著。”
“難得啊……衛綰也有睡不著的時候。”
衛綰看了宋小北一眼,宋小北嘻嘻笑著不說話了。
今天的課程是畫人體石膏像,衛綰素描很好,對著石膏像簡單比量了幾下就開始描摹輪廓。
衛綰畫人像總是習慣從頭發開始畫起,這個人像是蜷曲的頭發,看上去十分圓潤,衛綰先粗粗的描出個大概。
然後是身體輪廓,寬肩,窄腰。
兩條腿修長筆直,身材精壯剽悍,像是一頭豹子,肩胛骨的位置稍微有些彎曲,駝背成了習慣,白瞎了一副好身材。
衛綰放下筆。
這畫的是誰?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宋小北回過頭,衛綰已經重新放了一張白紙到畫架上。
“怎麼重畫了?”
“剛剛畫得不好。”衛綰皺著眉,聽上去有些懊惱。
三天過去了,那人的影子依然充斥著衛綰的生活。
就像癮君子遇到了海|洛|因,達芬奇遇到了他的蒙娜麗莎。
一頭栽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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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綰抬頭看了看那塊嶄新的牌匾,低頭走了進去。
“您好,幾位?”
隔了幾天依然有一股淡淡的裝修的味道,衛綰下意識的皺了皺眉。
“一位。”眼睛隨意的掃了掃,衛綰在窗邊的一個位置上坐下來,把畫板放在旁邊。
男服務生拿出菜單遞給衛綰。
衛綰緩慢的翻了幾頁,不經意的問道,“趙子輝在不在?”
男服務生看上去像是一個新來的,年紀不大,聽了這話愣了一下,“你找他?我去給你喊去。”
衛綰露出愉悅的笑容,“謝謝。”
等待的時間總是顯得格外漫長,衛綰把玩著手指上的一枚戒指,思緒飛到了天外。
再次見麵,他會說什麼?
驚訝的看著她,怎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