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走廊,無意間聽見腳步跑動的聲音,停下步子,抬頭往那看了一眼。
而站在走廊上的女孩兒此刻也在打望自己。
女孩兒看著年紀不大,身上穿著落地的睡裙,手裏抱著巨大的毛絨玩具,露出她細長的脖子和明亮的眼睛,泛著光的腳趾踩在地上,隨談賦打量的目光悄悄縮進了裙裏。
女孩兒有些認生,或許是莊園平日少有陌生人造訪。
身邊的傭人上前介紹了談賦的名字,她才敢束手束腳地走上來,小心翼翼地扯了扯談賦的衣角,用孩童稚嫩的聲音,輕聲問了句:“你,是我的哥哥嗎?”
談賦沒法回答她。
蹲下來,麵無表情地問:“你叫什麼名字?”
女孩兒手指纏繞著交握,眨眼羞怯地回答:“我是桐桐。媽媽說,今天會來這裏的,就是哥哥。”
談賦在那一刻,忽然明白了林女士聯係自己的原因。
無奈地望著麵前蔣桐的眼睛,輕聲感歎:“原來是為了你。”
談賦有那麼一瞬的難過。
畢竟,曾經以為的“母子親情”生生變成了“臨終托孤”的把戲,饒是感情不深,此刻也難免有些不甘心。
不過,他倒不至於因此就去記恨誰,那犯不著。
一個軍人世家出來的孩子,總能在恰當的時候豎立起他們薄情的天性。
蔣桐似乎也看出了談賦對自己的不喜,那之後,再不敢表現出對他的親昵。
談賦讚許她的知趣,少了相處的尷尬,在莊園小住幾日,第三天終於如願收到了薩裏大學的錄取通知書。
薩裏大學在吉爾福德鎮邊上,離莊園不過十幾裏,是談賦半年前就申請的誌願。
全世界著名的理工學院,錄取率極低的頂尖專業,即便談賦成績優異,此刻能夠順利錄取,說起來依舊是一件高興的事情。
上樓將消息告訴林女士,同時,也答應了她照顧蔣桐成年的提議。
林女士微微一笑,像是得到莫大的安慰,望著窗外的雨絲,張著嘴掙紮了許久,一口氣沒有上來,終於就那樣笑著離去。
林女士了無牽掛地走,像多年前他離開談家時一樣,隻留下一個為她哭得撕心裂肺的女兒。
蔣桐還太小了,隻比當年的談賦大一點兒。
幾年前她的父親蔣正洲車禍離世,那時的她尚未記事,對生老病死還可裝聾作啞。
可如今林女士一去,她卻是連裝聾的人也沒有了。
她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已經成為這家中的一件物品,連同這莊園、傭人一起,列入“遺產”的一部分,一並交由了談賦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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