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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子虞在床頭安安靜靜地坐下來,伸手觸摸談賦的頭發,隻覺身邊都是他的空氣。

大著膽子躺下來,一點一點地靠過去,在手指觸摸到他襯衫的那一刻瞬間收了回去,深吸一口氣,幾秒思考之後,又重新伸了過去,抓住他衣服的一角,放在手指間小心揉捏,帶著莫名的繾綣,輕聲喊了一聲“哥哥。”

談賦還沒有醒來,隻是聽見這聲“哥哥,”下意識地摟住了麵前的人。

蔣子虞被他手臂一帶,整個人順勢縮進了他的懷裏。

臉上的皮膚瞬間紅了個徹底,腦子裏嗡嗡作響,像是有百萬隻窗台的喜鵲在喳喳作響。

很久之後,等神誌漸漸清明,耳邊傳來談賦平穩的呼吸,蔣子虞才敢慢慢抬起了頭來,看著麵前與自己咫尺之近的男人。

用手指從他的額頭眉間一點點劃過他的鼻梁,直到那淡色的唇。

聲音哽咽地說:“哥哥,我喜歡你,你不要和別人相親好不好,你不要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好不好。”

談賦像是被這聲音打擾,微微皺起了眉頭,下意識地抱著她輕聲嘟囔:“不哭了。”

蔣子虞愣在原地。

這是林女士剛去世那年談賦對她說的最多的一句話。

那時談賦還是少年,就算臉上冷淡,夜晚還是會不情不願地抱著她入睡,有時在她哭著喊“媽媽”的時候,拍著她的背脊,輕輕告訴她一聲“不哭了。”

蔣子虞的眼睛幾乎是瞬間便紅了起來。

歲月澆漓,有如往事糾纏不清,拖泥帶水,甜中帶苦,卻是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

蔣子虞將臉漸漸靠近談賦,輕輕點了點他的嘴唇,離開他的身體,隻沉默地想:哥哥,如果你能愛我,你能是我一個人的,那該有多好啊。

可世界從來就沒有如果。

談賦起來的時候,時間已經是早上八點半。

劉紹平正在外間寫著報告,見他起來,站起來一臉笑意地開口:“教授,今天中午姚教授說要和您聊聊三號實驗風測的事,哦對了下午還有個會,老遊說這次您一定得參加,明天的課,整理的課件已經傳到您郵箱裏,您有時間可以看看。”

談賦撐著腦袋“嗯”了一聲,平淡地問:“早上的豆漿你送了沒?”

劉紹平聽見這話,立馬麵如菜色地點頭,在心裏無奈地想:您老人家吩咐的事我能不照辦麼,可我一大早在寒風中給您媳婦兒排隊買了豆漿,等到了華音才知道她壓根就不在,打個電話給梁呈才知道,人上青大來了啊!

他覺得自己如一株小白菜,可憐得緊,指了指旁邊的角落,輕聲說:“不過教授,蔣小姐今天一大早就買著早餐看您來了,那些就是蔣小姐買來的。”

談賦挑了挑眉毛,臉上雖然還是沒有丁點表情,但劉紹平也不知怎麼的,就是覺得自家教授這會兒的心情特別好,把自己身邊的豆漿遞過去,小心翼翼地說:“教授,那個豆漿已經涼了,喝我這杯剛打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