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子虞聽著電話裏談賦低沉而柔軟的話語,臉上生出一點淡淡的紅,小聲地嘟囔:“你告訴我這些做什麼。”
談賦將手裏的煙完全扔在地上,低頭看著那裏冒出的最後的一縷青煙,深吸一口氣,低聲回答:“我隻是希望你知道,我對你做過的所有行為都不是出於任何輕薄的心思,就像現在我跟你說的每一句話,也並不是希望能夠得到你的原諒,而僅僅隻是因為我想要告訴你。你可以怨恨我,你也可以把我當成一個不負責任的男人,但我真的喜歡你…”
“夠了!”
蔣子虞並不喜歡這樣的談賦,在她的眼裏,談賦是一個說一不二,從不會為了選擇而後悔而傷心的男人,“談賦,你是不是腦子有毛病,喜歡我,卻又要和別人結婚。”
談賦聽見這句話,忽的也怔在原地,低頭看著指尖,第一次覺得自己的人生很是失敗。
他不明白,為什麼現在自己真實擁有的愛情要為了過去的自己買單,而自己過去的感情又為什麼會走上了這樣一條難堪的道路,腦袋突然生出一陣劇烈的疼痛,伸手捂住太陽穴的地方,忍不住悶哼起來。
蔣子虞聽見那聲音,整個人也有些慌了神,不禁大喊一聲:“哥哥你怎麼了?”
談賦此時意識模糊,腦子裏白茫茫的一片,像是有誰的影子在前方晃動,但當他真的伸手捕捉過去,那身影卻又飛速地離他遠去。
蔣子虞擔心他腦上的傷口,連忙生氣地告訴他:“談賦你是不是傻!你為什麼從來不打電話問問你那個桐桐,你單方麵和我懺悔有什麼用,你怎麼不問問你的桐桐原不原諒你!”
談賦聽見那頭電話掛斷的聲音,腦中疼痛漸漸變小,整個人像是一點點清醒了過來,找到那個他一直沒有勇氣打過去的電話,這一次,沒有猶豫,沒有逃避,直直地按下了撥通。
時間在這一刻像是被拉得很長。
談賦聽著電話裏的音樂隻覺全身僵硬,靈魂離開了軀體,在等待著被誰召喚,而那頭牽著他命運的人接通了電話,吸了吸鼻子,隻對著他說了一句“笨蛋老師。”
談賦因為這一聲,整個人又重新鮮活了起來。
靈魂慢慢回到身體,眼睛變得清明,腦中的白霧散去,就連血液也開始熱烈地流動,沉默許久,終於沙啞著嗓子問了句:“所以,你原諒我了嗎?”
蔣子虞抹掉臉上的眼淚,低聲道:“不然還能怎麼樣,都有你的孩子了,我還能到哪兒去啊。”
老太太和陳愛媛兩個人此時正從女性的視角仔細分析著談賦剛才的反應,還沒等她們得出一個完整的結論,就見門口風風火火地闖進來一個人,仔細一看,可不就是剛才一臉憂鬱出門的談賦麼。
隻是這時的談賦已經完全不複之前的陰鬱表情,臉上帶著所有人都未曾見過的燦爛笑臉,露出一點屬於他這個年紀的陽光與謙和,走上來抱起老太太的身體原地轉了兩個圈,大喊著:“奶奶我能明天就娶了桐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