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她曾經所說的,她隻認杭冉這一個兒媳,她也真的做到了。

“咚咚——”

敲門聲響起,打斷了許遠國的回憶。

許徹走了進來,神色冷淡地問道:“您有什麼事嗎?”

麵對這個從小在自己眼皮底下長大的兒子,許遠國突然間也覺得隻剩下一股陌生感。

眉尾上不知道為什麼有那麼長的一道疤痕,永遠垂著眸子不用正眼看他這個父親,不倫不類的戴著個耳釘,整個人隻透露著漠然與狠厲。

半點都不像他的兒子,不像一個從小接受了良好教育的上層階級的孩子,反而像是個街頭的混混一般。

許遠國壓下了這種奇怪的感覺,問道:“你去見杭楓了嗎?”

“嗯。”許徹點頭,“他沒事。”

“那你呢?”許遠國皺起眉頭,“把頭抬起來,這是你和父親說話該有的態度嗎?”

許徹抬起頭,眼底帶著明顯的不耐,“如你所見,我也很好,您有什麼話可以直說。”

許遠國打開了麵前的抽屜,將一份文件拿到了桌麵上,“你看看吧。”

“遺囑”兩個字,顯眼的讓許徹皺了眉頭,然後還是將第一頁翻開了。

許遠國說:“我給你留了五套房,家裏的車也都給你,以及一張銀行卡。公司的股份我和你媽本來就是平分的,她的那份也就算是你的,我的那份會全部都給杭楓,至於我的其它資產也都給了他,有異議嗎?可以提出來。”

許徹的手落在了桌上,食指蜷縮著輕輕敲了敲桌麵,隻說了一個字,“有。”

“什麼?”

許遠國倒是有些意外的看著自己這個兒子,他從小到大對於一切事情都不上心,如今倒是有了想爭搶的心思?

倘若許徹說出來的話足夠合理,他也不是不可以重新考慮一下遺產的分配比例,多給許徹留點東西。

許徹將麵前的這份遺囑合上推回了許遠國麵前,嘲諷般地扯了扯唇角,說:“把房車卡也都給他吧,你擁有的東西他未必想要,但我一定看不上。”

“你!”

許遠國氣得站了起來,狠狠地拍了拍麵前的桌子,“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有哪家的孩子像你這樣和父親說話?你這是不孝!”

許徹說:“當然是你的言傳身教,奶奶這麼多年那麼辛苦的生活,這難道就是你作為兒子的孝道嗎?”

許遠國的手高高舉起,一個巴掌便直接落在了許徹的臉上,“你好好看看自己現在是什麼樣子?你母親平時就這麼教你的嗎?”

許徹的臉被打歪側向了一邊,掌印在白皙的臉龐上顯得更加清晰。

但是他的表情依舊淡漠,就像是感受不到這疼痛一般,抬起頭卻又朝許遠國笑了,“我是什麼樣?我又該是什麼樣?自私自利的母親,極端虛偽的父親,兩個錯誤的人在一起生下了錯誤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