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源於她方才說出來的那點塵封往事。他原本以為,那一天她早忘了。什麼風雪,貧民,小乞兒,不過是她生命中的一個不值一提的瞬間。
夏偃不敢看她,低低的補充道:“那裏確實……罕有人至。我找到地窖的時候,一窩黃鼠狼已經七代同堂了。”
一麵說,餘光一麵看到,幾個牢子在外麵探頭探腦,指著他和赤華,不知在說笑什麼。
他的思緒一下子又偏了。他們定然以為……以為他倆是什麼不尋常的關係……
赤華居然也不在乎?
他強行扳轉念頭,問她:“那枚玉璧,你真要把它給荊侯?”
赤華輕輕點頭,反倒有些奇怪地看他,似乎是問,有何不妥?
他張口結舌,心裏不住的想問為什麼。
不是不信她的話,但,但他何德何能……
夏偃垂眸,看著自己傷處滲血,軟塌塌的布條耷拉在肋間。
“我、我隻是一介庶民……沒有爵位沒有官職,這條命不值錢,更不值一件國之寶器……大夏官府通緝過我,也就……也就肯出百二十金……”
其實也是一筆巨款了,不過她大概沒概念。
他沮喪補充:“嗯,大概就是太子景龍那一匹馬的價錢,還不算馬具……”
赤華不由微笑。輕輕給他整理淩亂的繃帶。那布條上也帶了她身上馨香,混著血腥味,猙獰與旖旎的交織,讓他的身體奇異的躁動。
“沒辦法啦。我既已作出承諾,哪有食言的道理?荊侯已經去安排協從人等,我後悔也來不及了。”
天氣熱,她碎發貼額,未施脂粉,麵容似在發光。白膩的肌膚上幾點薄汗,順著下巴尖兒,滴入領口深處。
夏偃口幹舌燥,胸中如翻江倒海,蒸騰得幾乎要爆裂。
他有力氣挺直腰板,雄心壯誌地低聲說:“等我好了,我幫你把它盜回來!”
赤華莞爾:“到時你若失手,我可沒第二件寶物救你。”
夏偃想笑,倏忽一個念頭閃過,笑不出來了。
戰亂中的少女命如浮萍。當時的偃國,定然情勢危急之至。也許是某個垂危的宗親,也許是某個羸弱的後妃,甚至是某個忠心的寺人,將國寶搶救出來,卻無人托付,隻能胡亂藏在一個宗族女眷的身上,期待各國聯軍看在大家同為大夏臣民的份上,對她能有點基本的尊重,不至於當場撕她的裙子。
赤華當時年紀雖小,雖然不諳世事,雖然被災難嚇壞了心智,忘記了許多富麗繁華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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