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九年點點頭,他匆匆寫好驗屍格目,這才跟眾人回到了帳篷裏。
“死者燒得太重,已經麵目全非,頭發和手指都無法尋到了,隻剩身體骨架,如此一來,我隻能再仔細檢查一遍,看看是否有其他線索。”
邢九年很嚴謹:“但死者是否為潘夫人,我暫時無法下定論,隻能說不排除這個可能。”
這個結果,謝吉祥和趙瑞都不意外。
兩人從帳篷出來,把身上的罩衣脫下,趙瑞頓了頓,道:“去主院。”
謝吉祥抬頭看他。
趙瑞很淡然:“既然是文大人親自來報案,道他妻子失蹤,現在又牽連入一起謀殺案,那麼搜查主院也在情理之中,再說,此事或許也牽扯軍器司,文正誠不會阻撓的。”
文正誠的官職很重要,他掌握了燕京及附近等地的軍備事宜,他家中出事,無論對他
還是對整個燕京,對聖上,都有影響。
所以在潘夫人剛一失蹤時,文正誠就報案,想讓護城司介入調查。
軍器司如果出了事,文正誠是承擔不起這個責任的。
兩人從柴房往前走,一路繞過兩處院落,最終來到了主院前。
家裏出了這麼大的事,文正誠也沒心思去衙門當值,已經尋了監副頂替他。
趙瑞跟謝吉祥被請入主院時,發現文正誠正坐在明堂內發呆。
此處本就是軍器司的後衙,院落略有些老舊,家具也都是原先留下的,文正誠顯然沒怎麼添置。
整個主院看起來略有些破舊,不過倒是很幹淨,布置也還算溫馨,說明潘夫人有心經營這個家。
兩人都已來到文正誠麵前,文正誠也沒有注意到,還是趙瑞開口叫醒了他。
“文大人。”
文正誠不知道為何哆嗦了一下,抬頭看向趙瑞,眼中有著點點血絲。
“趙大人,”文正誠倉皇起身,苦笑道,“讓你看笑話了。”
他如此焦急,不像是裝的,這倒讓已經知道他另置外室的謝吉祥和趙瑞有些摸不到頭腦。
或許,文大人對潘夫人確實有感情,隻是擋不住自己花心?
兩人對視一眼,趙瑞便直接坐到文正誠麵前。
“文大人,剛剛皋陶司的一等仵作已經趕來,給柴房的死者驗屍,目前還是無法確定死者身份,不過……”
文正誠失聲問:“不過什麼?”
他這句話都喊破了音,說完才意識到自己失態,立即掩麵苦笑。
趙瑞似乎對他的態度很是了解,還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過可以確定,死者為女性……身形同潘夫人也略有相似。”
他如此說著,感受到掌心之下文正誠的身體輕顫。
這個文大人,剛剛在前麵衙門裏被詢問時看起來還沒這麼緊張,待到了現在,他突然如此焦慮緊張,也不知到底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