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瑞卻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隻繼續冷淡問:“孫三郎,你是否可以作證文正誠謀害正妻一案?”
趙瑞越是不給準話,孫三郎心中越是忐忑。
他反複回憶當時的情景,又仔細去想柴房倒塌之後漏出來的漆黑人影,可無論他怎麼想,都無法最終確定死者就是潘琳琅。
趙瑞的話在他心中掀起軒然大波,讓他無法平靜下來。
就在這時,校尉從外匆匆而入,在趙瑞耳邊低聲幾句。
緊接著,孫三郎就看到趙瑞對謝吉祥勾起唇角,展露出誌得意滿的笑。
他為何要高興?
孫三郎心中忐忑不定,他猶豫著,糾結著,徘徊著。
最終,自己的命壓倒一切,在他心裏占了上風。
孫三郎頹唐地倒在地上,聲音低啞:“我願意作證,以自身性命指認文正誠,他便是謀劃殺害夫人潘琳琅的主謀。
”
趙瑞讓校尉把早就寫好的證詞送上,孫三郎咬著牙,簽字畫押。
這份證詞最終落到了趙瑞的手中。
趙瑞看著麵如死灰的孫三郎,最後道:“你做了今生最正確的選擇。”
孫三郎看著手銬,一句不說,便被校尉帶了下去。
待孫三郎身影消失,趙瑞才對謝吉祥都說:“江黎護城司在江黎尋到了潘琳琅,正在押解回琉璃莊。”
謝吉祥很詫異:“這麼快?”
剛剛趙瑞審問孫三郎的時候,謝吉祥一直沒有開口,因為長時間的默契,他們很清楚如何分配審訊的主要核心。
對於孫三郎這種人,他天生就對官爺有畏懼,趙瑞官職甚至比文正誠還要高,他自然更是膽怯。
這一膽怯,就很容易作為突破來針對。
待孫三郎這邊鬆口,終於審問出他們想要的結果,謝吉祥才略鬆了口氣。
趙瑞點點頭,對謝吉祥道:“能尋到潘琳琅倒也算是意外,她可能沒有想到我們這麼快就找到劉三公子,也沒想到我們推算出她沒有死,自然就沒有特別謹慎隱匿行蹤。”
之前也說過,潘琳琅是個很貪婪的女人。
趙瑞目光微冷,道:“她到了江黎之後,用劉家嬤嬤的身份進入城中,然後又改頭換麵,以外地尋親的名義找了一處偏僻的街巷租了個宅院,若她住下後不要亂走亂動,一時間倒也不好巡查,但她舍不得浪費手裏那根野山參。”
“她心虛了,大概知道這根山參上沾染了砒-霜,也因此導致劉三公子的死亡,若她直接毀掉,便可當無事發生,可她偏要去當賣。”
謝吉祥:“……她把染了砒-霜的山參拿去當?”
這位潘琳琅潘夫人,可真是狠角色。
飛快脫手證物,又能賺一筆銀子,何樂而不為?她自然不會管買到的人會出什麼樣的禍事,隻要銀子落到手裏,那她就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