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了五斤！”淩瑤嬉笑，“都是疫情鬧的，天天悶在家裏，除了吃就是睡！”
成年後的淩瑤依舊骨幹，可能學理工科的緣故，打扮樸素，和模特兒之間再看不出關聯，而且個子也不夠，長到一米六九就停了。
何蕭蕭鬆開她，“等我洗完澡再聊。”
何銳這時乖巧發問：“媽媽，你晚飯吃了嗎？”
“沒呢！我打包了一份回來。”
“沒帶湯吧？我給你衝杯豆漿去！”
“行啊！”何蕭蕭在兒子腦袋上使勁擼一把，“看你這麼孝順，我就不追究了——以後別背著我嚼舌根啊！”
淩瑤笑道：“他沒嚼舌根，他說的是實話！”
何蕭蕭拿手指點點她，“你倆都是！”
在淋浴頭下，何蕭蕭感覺自己終於舒展開來，得到徹底的放鬆。
淩瑤的笑聲從外間傳進來，何蕭蕭恍惚回到爺爺奶奶在齊眉鎮上的老屋，也是夏天的傍晚，她坐在衛生間的木盆裏洗澡，聽爺爺和淩瑤在院子裏說笑。那是多久前的事？十年？二十年？
因為各自父母的原因，姐妹倆從小就被寄養在爺爺奶奶家，說她倆是爺爺奶奶養大的也不為過。不過兩人的關係一直談不上親密，猜忌、爭寵、互相嘲笑，大部分時候都是何蕭蕭占上風，她比淩瑤大六歲。
直到兩人長大，少女心性在彼此身上消失得差不多了才終於產生姐妹情誼。何蕭蕭認為這得歸功於某種強悍的習慣——她們都習慣了生命裏有對方，習慣是最好的黏合劑。
大約一周前，淩瑤忽然打電話告訴她要來C市。
“姐，我可不可以先住你那兒，時間應該不會很長，等穩定了我就搬。”
何蕭蕭不是很明白，“你是來玩還是打算長住？”
“現在也說不好，可能……會長住吧。”
“那就是定居了？”
“嗯。”
“你的工作怎麼辦？”
“我已經辭了，在C市找工作總比在Y市容易吧？”
何蕭蕭不願對他人的事指手畫腳，哪怕是妹妹，她答應了淩瑤，盡管心裏不太樂意，不是小氣，是習慣了跟何銳兩個人的簡單生活。不過她心裏那點小疙瘩很快就煙消雲散，淩瑤不是陌生人，她是除了爺爺奶奶和兒子以外何蕭蕭唯一願意承認的親人。
何蕭蕭吃晚飯時，淩瑤在一旁陪她，何銳也想來湊熱鬧，何蕭蕭虎著臉把他趕回房間複習功課去了。
淩瑤說：“你對何銳是不是太嚴厲了，讓他待幾分鍾再去學習也沒問題啊！”
何蕭蕭斷然道：“男孩子不能太寵，會寵壞的，你看我爸被奶奶寵得，正經事一件沒幹，吃喝嫖賭樣樣行。”
淩瑤從包裏取出一個信封交給何蕭蕭，“這是五千塊錢，給你的。”